封土是下葬儀式的最後一環。
當下我拿著一把鐵鍬,不停的將挖掘出來的泥土,重又朝著棺材上麵堆去。
對於不遠處的警車和警員,我就當沒看見。
有一點挺讓我滿意的,這幾個警員沒有立刻上前詢問。
而是站在壩口處,默默的等待著。
當然,這也不是說他們有善心,主要是喪葬大事的節口,他們也不敢亂來。
萬一引起集體性的民憤,他們挨打都是輕的。
“方岩,等會你從這邊走。”
我爸也看到了警車,然後略顯驚慌的囑咐了我一句。
還有幾個長輩也紛紛建議說道,“方岩,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先從一邊溜走,然後立馬去方強家賠個不是!要不然,你麻煩大了!”
“對對對,方強的姐夫好像就是派出所的人,不能跟他們硬來!”
“方岩啊,你還是太衝動了!你說你跟方強較什麼勁啊!這下好了,惹惱了他,說不定今年你隻能在派出所過年了!”
麵對諸多勸慰,我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沒事,這天底下還是有王法的,我打人是不對,那也是他們不講理在先的。”
嘴上這麼說,我轉身就拿出了手機。
靠,你們會搖人,我他媽也會!
找到倪濤的電話,我隨即撥打了過去。
僅是響了兩下,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倪濤爽朗的聲音,“岩哥,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該不會回丹縣了吧?”
我也跟著寒暄了幾句,然後將當下的情況說了出來。
“哦?還有這種人?沒事岩哥,你說吧,是武鬥還是文鬥,要是武鬥的話,我這就派人過去!”
前段時間在港城的時候,我就覺得倪濤和蓋世傑是條漢子。
要不然也不會冒著風險陪老鄭去尋子。
所以,在相處的時候,我姿態放的很低,而且處處透著真誠。
和他們交好的目的,為了就是應付眼前的這種困境。
在港城,像方強這種卡拉米,我都懶得多看一眼。
但在老家,他真能讓我束手無策。
人脈這個東西,不是瞬間就能積累起來的。
我雖然沒有,但倪濤有。
不得不說,我沒有看走眼,倪濤確實夠意思,有事他真上!
“什麼文鬥武鬥,我就是想簡簡單單把這事處理了,開了年我就走了,不想把人得罪死。”
我笑著解釋了一下,然後又道,“濤哥,你認識我們鎮上的派出所所長嗎?”
“我不認識啊!”
倪濤回答的乾脆利索。
就在我傻眼的時候,他忽然又笑著來了一句,“但我認識他們的上司。”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隻要能解決問題就好。
又聊了兩句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
“方岩,你你給誰打電話呢?”
“一個朋友,放心吧爸,不會有事的。”
我安慰了老爸一句,剛好此時土也封差不多了,然後我就和兩個堂哥、幾個同村長輩以及阿慶啞巴打了個招呼,決定回去。
順便會一會方強。
在封土的時候,堂哥的親人也好,哭靈的堂嫂等人也好,又或者本村的老少爺們,絕大部分都回去準備吃席了。
不過,因為方強和警車的緣故,仍有一部分人沒有走遠,就站在田地一頭的小路上,目視著我們這邊的動靜。
吃瓜心態,自古皆有。
就在我快走到跟前的時候,方強五人竟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嘴裡還發出誇張的哀嚎聲。
我自然明白他們所做何為,無外乎裝出一副重傷的樣子,伺機加重我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