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下午三點半,泉城通用機場。
僅是觀望了一會,我就在攢動的人群裡,看到了楊梅和曹夢圓的身影。
第一眼看到楊梅的時候,我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下一秒我就反應過來了,少了那些拎包的隨從人員。
以往的時候,隻要出現在公共場所中,楊梅的手中絕對沒有一物,整個人像高傲的孔雀一樣,隻管昂首挺胸的朝前走。
無論是香包還是行李箱,都有小助理或者隨身跟著的司機提著。
而現在,她不僅挎著包、拎著行李箱,另一隻手還緊緊攥著曹夢圓。
雖然她在儘量保持著優雅,但還是能看出一絲顧前又顧後的窘迫。
“幫忙拿下東西。”
看到楊梅後,我隨口說了一句。
然後啞巴快步走到最後一道安檢出口,楊梅剛走出來,他就接過了所有的行李。
“沒想到何總能親自前來迎接,有點受寵若驚。”
看著我,楊梅笑吟吟的說道。
我白了她一眼,然後看向曹夢圓。
她的臟辮發型又換回了黑長直,臉上也沒有了誇張的煙熏妝,整個人看起來清秀了很多。
看著她那雙平靜、淡定又帶有冷漠的眼睛,我暗下不由歎了口氣,我知道,她依舊沒有記得我。
不過我沒有死心,連續和她打了幾聲招呼。
連連受挫後,我麵露苦笑的結束了交流。
“你們不知道這邊的天氣嗎?穿這麼少乾什麼?”
楊梅上半身穿著一件單薄的羊毛襯衫,外麵套著一件長款大衣,下身估計就一條牛仔褲了。
曹夢圓更誇張,下麵就穿著一件小皮裙,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就這樣露在了外麵。
麵對我的埋怨,楊梅無奈解釋道,“我查了這邊的天氣,也讓圓圓多穿一點,可她不聽我也拿她沒辦法。”
說著,楊梅又咯咯笑了一下,“女人都愛美,要是我年輕幾歲,我也光著腿。”
聽了楊梅的話,我暗下略感驚詫。
雖然一時具體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楊梅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她好像......愛笑了。
什麼情況?
發橫財了?
當下我沒有多問,也沒有時間多問,先招呼二人前往停車場。
坐進車裡後,不等我詢問,楊梅就主動開口說道,“這一個月,我幾乎帶圓圓逛遍了港城的大街小巷,也帶著她去了以前你們的場子。效果你也看到了,並不是很好。”
我不死心,問道,“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楊梅搖了下頭,“也不是沒有一點反應,有些地方也能讓她的情緒產生一些變化,像是有什麼東西硬塞進她的腦袋裡一樣,會讓她感到很痛苦......不過最後也沒能讓她想起什麼來。”
說著,楊梅看著我又道,“方岩,你也彆著急,我問過一些專家,他們都說圓圓這種情況是因為有關神經係統受到了看不見的損傷,愈合是一段漫長的過程,如果不斷對她造成刺激的話,說不定會加深她的神經損傷。”
公有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有些專家建議用熟悉的事物刺激她,可有些專家卻說這種辦法不可取。
說白了,還是對這種病症沒有一套權威的治療方法,隻能采取不成熟的臨床經驗。
不過也怪不得專家,記憶性神經本就是世界性的難題。
換了一種輕鬆的口吻,楊梅笑著又道,“其實你應該往好處想想,圓圓雖然不記得你了,但她至少還活著,還有再次記起一切的可能,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