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和富人最公平的一點就是都隻擁有一條命。
雖說紈絝子弟欺男霸女的事情屢見不鮮,但我接觸到的一些家族,他們家規的頭三句之中必有一條不得欺淩弱小。
而且他們會聘請最具權威的社會學家、心理學家一對一對家族弟子進行授課,這樣做,不僅是為了讓家族弟子的心理更加強大,還為了規避一些利害上的風險。
越是強大,他們越明白‘命隻有一條’的道理。
為什麼很多富家子弟不跟普通人做朋友?
為什麼有錢人會上貴族學校,會去國外讀書,特意跟普通人產生距離?
這就是原因,因為他們清楚階級之間的矛盾,更明白人性中的仇富心理。
真正的家族弟子,極少做那些恃強淩弱、草菅人命勾當的。
做這些的人,大多都是猛然間崛起的家族弟子,因為駕馭不了金錢或者特權帶來的誘惑,再加上家庭教育的不及格,所以,才會導致這種事情的發生。
當然,也有骨子裡透著惡的那種人,像無法無天的舟公子,他就喜歡掌控彆人的命運。
賀飛之所以大為感慨甚至憤怒,肯定不是因為這一件事情。
在公安係統這麼多年了,什麼樣的案件他沒接觸過?
真正讓他寒心的應該是不作為的同事或上級,以及畸形的特權主義和不能徹底讓人民做主的法製係統。
這就是賀飛的偉大之處,也是他的悲哀之處。
他有著‘當世包公’的無私之心,卻忽視了這個世界的運行法則。
善和惡都是相對的,世上有多少好人,就會有多少惡人。
換句話說,有多少人獲得了公正,就有多少沉冤的案子。
這個道理我早就懂了,因為當年弱小的時候,我吃過很多這樣的虧。
所以,哪怕是布施行善,我也會注重方式,儘量不讓自己陷入漩渦之中。
在這個世界上,做好事跟做壞事一樣,都是有風險的。
而賀飛明顯還沒有悟透這個道理,所以他才會活的這麼痛苦。
在烏鴉的世界裡,白色是有罪的,要不是京都有位大佬賞識他的氣節,估計他早就被人整了。
這個話題太沉重,也太壓抑,就算能,我也不想說服賀飛。
然後我就慢慢將話題轉移到其他方麵去了,氣氛也慢慢平和了起來。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一身傲骨的毛病,很多人都勸我改改,可我真的改不掉。我已經決定了,再過兩年剛好屆滿,到時我就申請提前退休。”
“等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可能我就沒有那麼苦大仇深了。”
賀飛笑嗬嗬說道。
“退休也好,省得我和閨女整天提心吊膽的。”
賀飛老婆隨口說道。
而我則笑著說道,“賀局,我先糾正一點,一身傲骨可不是毛病,而是彌足珍貴的優良品質。還有,你這麼早就退休,對以後的規劃有什麼打算嗎?”
“這個我還真想過,我準備開一家早餐店,既能讓自己忙碌起來,也能攢點養老錢。要是實在不行,我就投奔你去,希望方總到時能安排一個看大門的工作。”
賀飛哈哈笑道。
我知道賀飛在說笑,一般乾部也就算了,他可是廳級大佬,就算能接受社會地位的落差,估計組織也會進行勸阻的。
開玩笑,這種級彆的乾部要是還為了營生發愁,那不變相訴說組織的福利待遇不夠好嗎?
忽然,我眼睛一亮,然後半開玩笑說道,“賀局,我們集團今年剛成立了一家慈善基金會,先期會對偏遠山區和一些貧困地區的小學進行援助。”
“等手續齊全後,就會先下撥十億元,計劃在西北這邊建立八百所小學。你要是感興趣的話,退休之後可以擔任我們基金會的名譽會長,全麵參與到扶貧救助的項目中來。”
“反正都是為人民服務,在組織跟在基金會是一樣的,賀局,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