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普走出會議室,就按下了接聽鍵。
“寶貝,我開完會就回去了……”
劉光普還沒有說完,電話裡就傳出了安娜急切的聲音:
“親愛的,剛接到我嫂子的電話,我哥被抓了。”
“你哥,安玉強嗎?”
“就是我大哥。”
“什麼時間?”
“就在我給你打電話之前,他們剛走,我嫂子就給我打電話了。”
“是誰去抓的?”
“他們亮的工作證是市紀委的,還在他們家搜查了半天,將他們家裡的存折和貴重物品都收走了。”
聽見安娜說是安玉強,又聽見說是市紀委,劉光普頓時感覺到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自己在這裡開著會,而和他有關係的人卻被抓了,抓他的人竟然是自己自己管轄下的市紀委,自己竟然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當時就憤怒到了極點,隻想衝進去對著嶽承林一頓拳打腳踢,可他畢竟是市委書記,經曆過大風大浪,在短暫的憤怒後,他冷靜了下來,對安娜說道:
“知道了,我會過問這件事情的,你放心休息。”
“好的,親愛的,我等你回來。”
劉光普說完了,站在走廊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往會議室走去。
劉光普電話響之前,嶽承林就接到了市紀委的下屬發過來的消息:安玉強已到案。
看見這條消息,又看見劉光普摁電話的動作,他便知道這是那個女主持人在向劉光普求救,於是他又把這條消息轉發給了陳明浩。
陳明浩和嶽承林是坐對麵的,看到消息之後,兩個人都點了點頭,一起看向會議室的門口,等著劉光普進來的表演。
劉光普進到會議室以後,往嶽承林坐的位置看了一眼,他現在很想在常委會上將嶽承林罵個狗血淋頭,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關於安玉強的事情,必須等到會後單獨和嶽承林見麵談,實在不行就把自己和安玉強的關係說出來,他相信嶽承林會理解自己,會給自己麵子的,於是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將心中的憤怒壓了下去。
“好,現在已經淩晨了,我們就不再一個一個的發表意見了,我的觀點是,既然市紀委已經違規了,我們就要糾正,以維護市委常委會的尊嚴,我建議撤銷市紀委未經市委批準,正在調查的所有違紀案件,釋放所有被強行傳喚或留置的市管乾部和企業老板,包括你們今天晚上剛剛傳喚的違紀嫌疑人,現在進行表決。”
聽見劉光普的話,尤其是包括你們今天晚上剛剛傳喚的違紀嫌疑人,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嶽承林,紀委又抓誰了?
“現在……”
陳明浩原本是打算輪到自己發言的時候再說話,如今聽見劉光普不僅不讓嶽承林做解釋,甚至連自己發言的機會都剝奪了,在他準備付出表決的時候,就舉手打斷了劉光普的話。
“書記,在投票之前,我有兩句話要講,請您允許。”陳明浩十分客氣看著劉光普說道。
劉光普接完電話回來,表麵上看著平靜如水,實際內心是波濤洶湧,接電話之前就沒有打算讓沒有發言的人繼續發言了,現在的狀態下自然忽略了還沒有發言的人,尤其是沒有給當事單位的負責人嶽承林,如今聽見陳明浩打斷自己的話,很不友善的看了陳明浩一眼,他已經從陳明浩開始沉默的表現中看出來了,這一次嶽承林有如此大的膽子違規查案,此人不僅知情,可能還是積極的推動者。
“陳明浩書記有什麼要說的嗎?”
因為有了情緒,有了判斷,劉光普對陳明浩說話的語氣就不再像從前那樣客氣了,在稱呼上加上了姓氏。
陳明浩聽見劉光普對自己的稱呼和說話的語氣,就明白對方已經知曉了自己的態度,但他不會在意,他必須要表達出自己的觀點來,雖然知道今天晚上無論是否做出決定都實施不了,但他覺得還是要表明自己的觀點,他不想成為笑話之一。
“書記,各位常委,在投票之前耽誤大家兩分鐘時間,講一講自己的想法,第一,我想說的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聽到嶽承林同誌的任何解釋就推動投票,這對市紀委的工作不公平,也許他們並沒有如大家理解的那樣,非法調查傳喚一個副縣級乾部呢,我覺得應該給嶽承林同誌向大家解釋的機會;第二,既然陳林生和那個商人能夠在市紀委的辦案點,就說明他們本身就有違紀或者違法的行為,否則的話,任何一個強力部門或者執法機關都不會無緣無故扣押或者留置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第三,從剛才的錄像來看,所謂的‘掃黃’警察,在已知是市紀委的辦案點之後,依然強行破門,他們的行為屬於強闖國家機關的行為,必須進行嚴肅的處理,弄清楚他們的目的……”
王憲明聽見陳明浩說第三點,立即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陳副書記,我們現在是在討論市紀委違規調查乾部的問題,你扯他們‘掃黃’的警察乾什麼?他們依法執行公務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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