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召平的話,電話那頭的彭萬山久久沒有說話,此時,他也有了自己的判斷。
“你們打算怎麼辦?”彭萬山問道。
“想要讓他們同意將案件移交給我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除非省廳直接立案調查。”張召平說道。
“用什麼理由?”彭萬山繼續問道。
“……”
“你也說了,他們不承認凶殺案的死者是姚建恩,你們也無法證明那個死者就是姚建恩,況且,沒有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省廳憑什麼強行立案調查?”
聽見張召平找不出理由還讓省廳直接出麵,彭萬山沒好氣的說道。
他一直在公安戰線上工作,他知道如果強行插手一個普通刑事案件的話,不說龍山市公安局會怎麼看自己,就是其他地市的公安局也會防著自己的。
“那我們……”
“明天上午再和胡勝利他們談一談,我們再聯係。”
彭萬山說完,也不等張召平開口,就把電話掛掉了。
彆看他今天上午在範振華辦公室裡,說對方辦事他放心,其實和這個人共事一年來,他是瞧不起張召平的,如果不是仗著自己的堂弟跟著範振華,他那個副廳長是當不上的。
掛掉電話的彭萬山本想給範振華打個電話將張召平給自己彙報的情況向範振華彙報一下的,可看看時間,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自己先想想看咋辦,明天早上再去向他彙報。
陳明浩在送走胡勝利和王漢傑之後,沒有到書房裡去辦公,想著他們剛才彙報的事情,自己既然同意了他們的堅持,就要想法護著他們的周全,王漢傑還好,隻要自己還是市委書記,他的常務副局長就能當得穩,可胡勝利畢竟是省管乾部,是不需要經過自己就能調整他的工作的。
因此,思考了一會之後,看看時間還早,他就拿出手機,將電話打給了陳海濤。
陳海濤和陳明浩一樣,家都在京城,兩人都過著單身的日子,晚上如果沒有應酬,吃完飯之後,看完電視新聞,一般都會在書房裡辦公,今天晚上也一樣。
正當他看完一份材料放下,就聽見手機響了起來,他以為是妻子打過來的,結果拿起來一看是陳明浩打來的,心裡覺得納悶,他晚上一般不給自己打電話,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是有啥事嗎?
這麼想著,就摁下了接聽鍵。
“明浩,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書記,沒影響您休息吧?”
“離睡覺還早,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是正規場合就彆一口一口的書記喊了,我還是喜歡你喊我大哥。”
“書記,好,陳大哥。”
“這就對了,你這麼晚打電話過來,肯定不是跟我聊天,說吧,有什麼事?”
“陳大哥,您還記得姚建恩嗎?”
“姚建恩,當然記得,雖然沒怎麼跟他打交道,但還是知道這個人的,怎麼突然說起他了?”
說到姚建恩,陳海濤當然記得,在橋梁垮塌事故的當天晚上,如果不是他和盧濤兩人聽到範振華的話,猶豫不決,沒有支持孫維平和鄭誌軍,對方也不會失蹤的。
“是這樣……”
陳明浩就將施工隊在施工過程中發現的屍骨,以及如何推斷及確認為姚建恩的經過,包括省公安廳到龍山市來要案件的經過說了出來。
陳明浩之所以要選擇給陳海濤打電話,是因為他相信對方即使不支持自己,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信息說出去的,畢竟十幾年的交往,他是知道這個人的人品的,更重要一點,對方是分管組織的,在乾部的調整上有一定的話語權。
陳海濤剛開始來的時候並不清楚姚建恩和範振華之間的瓜葛,現在時間長了,坊間的傳聞早就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如今聽見陳明浩的話,不用想他都知道省公安廳是遵照對方的意思在行事的。
“明浩,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了,謝謝你信任我,你的意思我明白,如果真的要動你們市公安局長的話,我會儘力保全他的,實在不行也會保住他的行政級彆,當然,如果能跟省長說說最好。”陳海濤說道。
他知道陳明浩給自己打這個電話絕對不是來向自己討主意的,因為對方明白自己隻是一個副書記,是左右不了書記的意誌的,那剩下的當然就是想辦法保住這個堅持查到底的公安局長了,最差也是要保住其副廳級,以圖日後有機會再獲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