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手上拿著馬韁繩,將已皸裂的手隱去,斂著眸說道“微臣暫無此打算。”
蕭肅注意到了那個細微的動作。
皇家沒有親情,這是自古以來的真理。
可從前他們一起讀書、騎馬、打獵的日子也不是假的。
畢竟也是在皇宮裡一起長大的兄弟,若不是因為權力隔閡,他們想必會比現在更親密一些。
蕭肅止住了步履,站在原地“若是你想要回京城的話,隨時。”
當初蕭淩自請到了嶺南,如今能不能回來,其實也就是蕭肅一句話的事情。
蕭淩愣了一瞬,淡藍色的眸光流動,想起了久遠的往事。
那時他們隻有七八歲,兩個人加起來還沒一棵樹苗高。
從翰林書院裡出來為了比個子,非常荒唐的爬到了樹上。
蕭淩要練琴,不敢傷了手,所以爬的非常慢,始終比蕭肅低兩寸。
兩人反應不一,唯一相同的一點那就是——嘴硬。
明明害怕的要死,卻一聲不吭,硬是爬到了樹冠上才罷手。
伴讀書童在下麵都快急死了,因為樹太高了,也沒什麼辦法,隻能跑去搬救兵。
這時候樹底下沒人了,蕭淩和蕭肅才開始麵露難色。
兩個人嘗試了一下,還是不敢下去,乾脆就抱著樹乾在樹上談天說地,一會兒吐槽先生,一會兒說古今趣聞,一會兒又說騎馬打獵的事情
最後甚至都開始互相留遺言了。
直到晚上,那群宮人才把他們救了下來,整個後宮都因此鬨得雞犬不寧的。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漸行漸遠的呢?
蕭淩勾唇笑道
“好。”
蕭淩回嶺南了。
隊伍等蕭肅回來之後,重新啟程。
路過嶺南的附近十分荒寂,一眼望去滿目黃沙。
不時有破敗的房屋孤獨的屹立在原地,連吹過來的風都帶著濃濃的土鏽味兒。
虞妙妙已經習慣了,隻是偶爾比較難受,但也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她躺在在蕭肅懷裡昏昏欲睡的。
虞妙妙覺得有些悶悶的,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的問道
“唔蕭肅到哪兒了?”
但是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
這很奇怪。
虞妙妙倏然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並沒有人,揉著混沌的腦袋坐起身來。
鑾駕內黑乎乎的,木桌上堆滿了胭脂水粉,也不知道蕭肅是從哪裡搞來的。
外麵安靜的隻能聽到馬車駕駛的聲音,和偶爾傳來的蟲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