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淩得了口諭翻身上馬,一抖緩繩,夾著馬腹揚長而去,身後的部下也騎著馬追了上去。
隻餘原地狐疑的眾人竊竊私語。
“南王要護駕,隻帶這幾個人能行嗎?不會是為了搶功勞吧,皇上剛帶著禁衛軍打走了那些流寇誒。”
“不知道啊,說不定是什麼武功高強之輩,而且我聽說欒城最近挺亂的,肯定不止這一處流寇,有南王在也算是心安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也是,南王鎮守嶺南這麼久了,武功肯定也不會低,身邊有幾個厲害的人也很正常。剛才我看他帶的人就橫眉怒目的,麵相很凶。”
“你們都太小瞧南王了,南王可不是什麼等閒之輩,當初若不是他自請退守嶺南,如今”
有人打斷了他“行了,越說越多了,再說下去命都要沒。”
私自議論皇帝可是要砍頭的。
一個凶神惡煞,臉上還有著刀疤的魁梧男人看到王爺來了,喜不自勝,拉住韁繩,高聲朗叫道
“蕭王爺!俺在這兒!”
男人說話是鄉下人常說的粗鄙話,行為也夠放浪形骸的,上來就想和王爺勾肩搭背。
“王爺麵前休得無禮!”江為騎著馬快跑了兩步,拿著刀劍擋住了男人。
江為是蕭淩的家生奴才兼護衛,簽了死契,從小跟在王爺身邊,深知王爺脾性。
男人也沒惱,隻是撓頭大笑,褶子堆在臉上多了幾分憨厚,“哈哈,我就是個粗人,不會說話辦事,王爺可不要生氣啊。”
蕭淩揮退了江為,唇角噙著笑意,卻不達眼底,“無妨,怎麼樣了。”
“王爺您放心吧,包在俺身上。”吳石拍拍胸脯保證,說話如同打雷,“若是他們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生事,保管回去扒了他們的皮。”
蕭淩姿態端方的騎在馬上,動作舒然,點頭算是默認了,從牢獄裡把吳石抓出來,自是要有些用處。
沒用的人,他不會浪費時間。
馬車隊伍已經陸陸續續啟程了,不遠處灰白色的城牆圍起了整座城池,土路儘頭的紅色城門正虛掩著,沾著發黑的血手印,並沒有人看守。
打開城門,夕陽下的街道上亂成一片。
廢舊的背簍、破了的衣衫碎片、滿地的落葉無人打掃,微風裡夾雜著淡淡的腐臭味。
而這一切不過是暗流湧動下的平靜。
“噓!來了來了。”埋伏在暗處的人壓低聲音道,貼著牆觀察。
紅色的木頭房屋裡破爛碎了一地,厚重的灰塵上疊著一層新鮮腳印。
那人話音未落,陰影裡拔刀出鞘的錚鳴聲此起彼伏。
看見了如此精致繁華的車隊,連馬兒身上的墊子看起來都是好貨,不免有人唏噓驚歎“媽的,這商隊是真有錢啊,畜生穿的都比我們好。”
他的話頓時引起幾聲低笑。
“兄弟們,這票是個大的。”褐色布衫的人低頭又給刀柄上纏了幾圈布,這是防止出汗滑落刀柄的手段,他振奮道,“打劫完一輩子吃穿不愁,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百來號人貼著牆隱蔽,他們全都握緊了手裡的大砍刀,就等頭兒一聲號令下衝鋒。
眼看著越走越近,正想要出手打劫的時候。
有人小聲驚呼道“誒?那不是大當家嗎?”
眾人立馬停住了身形,看到了走在儀仗最前麵的人。
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