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弓著腰,頗有些得意的諂媚。
昨天他帶著衙門兄弟去抓整個江南城的流民,哀嚎聲叫了整整一夜才停息。
城池基本也空了,他們就叫了自己人扮演成那群流民給皇上演一出國泰民安的戲。
這一切,都是為了掩蓋侵吞朝廷撥款的事情,上次有薛永年頂罪,這一次可沒有了。
衙役將手中的賬本恭敬的捧給太守,“這是我們重新製作的領糧食的記錄,兩次都齊全著。”
賬本上仔細的記著江南每人每戶領取糧食的時間、地點、數量每條都有衙門的印章為證。
至於糧食有沒有真的發到流民手上,那就不一定了,即便不把城裡百姓當人,也要防止他們在皇上麵前壞事。
隻要這次能糊弄過去就好。
太守接過了賬本,隨意翻了兩張又遞了回去,撚著胡須微微一笑“嗯,做的不錯。”
下屬官員連連附和,眉開眼笑,你騙我,我騙你,大家都很開心。
唯有柳林撣了撣袖子,望著衙役手上的賬臉色凝重道“大人,這恐怕不行吧,隻要稍微仔細查看些賬本,就能發現端倪……”
後麵的話他欲言又止,並沒有說出口,想到昨夜的慘叫聲,最後還是化為了一聲沉重的歎息。
太守負手而立,黑眸凝望著遠方,並無半點波瀾“當今聖上來江南也不過是為了遊玩兒罷,怎麼可能仔細看這些東西,柳大人未免太過小心。”
封餘當了三十多年的太守,當地的勢力已經被他絕對的掌控著,連江南都差點要跟著他姓了,鐵板一塊,就算皇上想審,保證也什麼都也問不出來。
更彆說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他還聽說了皇帝好幾天不理朝政的事情,說明皇帝也不過是個貪圖享受的。
“就是啊,之前我們做的可比這事過分多了,難道柳大人現在才害怕嗎,是不是有些晚了。”那衙役連品級都沒有,可在江南,越被太守喜歡,地位才越高,是以他連客套都懶得和柳林說,語氣略帶嘲諷。
眾人都轉眼去瞧那柳林那窩囊樣,也有人直接噗嗤一笑道“州府通判柳大人去了趟京城,已經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了……”
柳林聽聞此言難免心中有氣——如今是個人都能踩他一腳了,不禁微微攥緊了拳頭。
可他們說的也沒錯。
從他去京城誣告了好友薛永年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他們本就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甚至太守大人碾死他就和碾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柳林原本握住的手又耷拉了下來。
……
鑾駕已經快到江南了。
“係統,查一下蕭肅位置。”虞妙妙說道。
“正在查詢,請稍後”
一陣歡快的音樂過後,係統帶著些不好意思說道“查詢失敗,目標距離宿主太遠,無法查詢。”
係統經過大數據學習,已經可以模仿人類的語氣了。
虞妙妙點了點頭,那可能是去追蕭淩去了,蕭淩的好感度還在33,她換上了一身藕荷色的對襟長衫,又將頭上僅存的飾品也卸了下來,換上了木簪子,看起來素氣典雅。
“宿主,你這是在做什麼?”係統好奇的問道,他不明白為什麼宿主要換下原本的外衫,雖然這身衣服也很有氣質,可沒有那套顯得華貴。
“大人的事情,小孩少打聽。”虞妙妙對著銅鏡描眉說道。
係統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