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後宅的夜,溫順而安寧,幽美而香甜,眾人都安靜地進入夢鄉,睡得酣暢。
休問和屈塵值著夜,分坐於南北的屋頂,耳聽八方,眼顧宅院,他倆並不孤單,四周有好幾個探馬陪著他倆呢。
宋眼卻無心睡眠,他拄著劍,等待著攻擊的到來,經濁很有耐心,他在等,等那個能消除本方對地形不熟的劣勢,就是月。
醜時。
乃雞鳴之時。
殘月斜掛,月雖缺,仍儘顯淩霜,人間一片蒼茫,將靈繹王府的黑暗抹除,一如四張弓的進攻,經濁隨即發出信號。
“殺!”
二錘二爪衝陣,六劍第二排,經濁和烈焚於兩側保護,若是四張弓還在,隱入後方的話,無疑是大殺器。
宋眼今日未用草人,而是用的盾兵、長槍兵與弓兵的結合,是一個簡易版的“矩形陣”,宋眼拔劍斜揮道
“放箭!”
二錘二爪沒有退路,來的人都沒有,隻有衝,殺,如飛蛾撲火般的執著,是無奈?還是為了不留遺憾?!
二錘二爪舞起錘幕和爪幕衝陣,但弓箭手過多,他們身上已插著好幾枝箭矢,四人雙眼之中一片血紅,此刻已忘記一切,腦海裡隻有一個字,“殺”!
二錘二爪終於接近第一排的盾陣,重兵器揮舞下,砸斷前方的長槍,隨即將自己的身體,扔向盾排陣,舍身忘死的衝擊力過大,四人頓時撞開四個大口子,六劍緊隨其後,衝入士兵群內,矩形陣破。
“退!”
矩形陣重創二錘二爪,對方隻剩六劍雙刀,宋眼將甲士們撤去,剩下的是江湖對決。
二君子迎上雙刀,王府剩下的四劍四刀力戰六劍,二錘二爪已無一戰之力,甚至奄奄一息。
秋月之下,捉對廝殺,一時間劍風激蕩,刀光紛飛,不時響起切膚斷骨,撕心裂肺的慘叫之聲,月光將血色隱晦,但血腥之氣彌漫於王府的院落之內。
烈焚和經濁麵對二君子的攻勢,堪堪抵住,由於經濁險象環生,烈焚隻能來救援,結果讓二君子得以配合,威力更甚。
二君子一個倒劍斜劈間,烈焚連續揮刀阻擋,救下經濁的同時,烈焚的麵巾被劃破,露出麵容。
“撤!”
經濁反應很快,烈焚被認出的話,會落下話柄,加上打不過,隻能先撤。
經濁等人手中皆扔出石灰粉,將王府的人逼退,扛起倒下的同夥,呼嘯而去。
“莫追,先救傷者。”
王府倒下的皆是甲士,十大高手隻有幾人稍稍掛彩,宋眼雙眉深鎖,若立下兩道盾陣,定然能留下他們,但是一切都無法重來。
長夜將逝,接下來隻有靜靜的舔舐傷口,宋眼的腦海裡泛起寒漠的身影,若是他的人能幫忙,此戰定能贏下,若下一次司馬僅傾巢而出,該如何應對?
然而,司馬僅的人受損更慘,二錘二爪沒了氣息,六劍除邪異二劍,人人帶傷,更讓司馬僅怒火中燒的,是烈焚的暴露。
“大人,林列當時是為救我,都是我之過,請大人責罰。”
經濁的請罪並沒熄滅司馬僅的怒火,司馬僅罵的是華池,他怒吼道
“你報大兄,說我不懂用兵,好,我將調兵遣將之權交於你手,方才你如何與我說的?十拿九穩?上次是我的錯,我以為能殺宋眼一個措手不及,可今日呢?明知他有防備,為何不將人全派出去?你,你,氣煞我也!”
華池跪倒,他同樣痛心疾首,哀嚎道
“屬下有罪,請大人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明晚我帶所有人去殺,定將宋眼身邊的人全部殺光,若辦不成,屬下亦無臉存活,願自刎謝罪。”
司馬僅閉目長歎道
“華池啊華池,不僅失去二錘二爪呐,林列,你暫時回京城避避風頭,就說今日你早就前往京城為我送信,快走。”
烈焚心喜,龍舉這個計策真不錯,不愧為“雪獅軍”少帥,簡直用計如神,但他露出不解的神色道
“嶽父大人,我為何要避,明日我再去殺,二君子不過如此,論單打獨鬥,我定能將其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