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一。
晴。
清晨時分,萬物複蘇。
此刻的微風稍柔,不急不燥,恰如這霞光,穿透那一層稀薄的晨霧,將人間的綠草喚醒,爭先恐後的吮吸著、那即將隨風而去的晨露,綠柳在暖陽中輕搖曼舞,杏花在和風裡妖嬈招展。
春日的晨風,像溫柔的情人,舒展著婀娜的身姿,撲入你的懷中,甜蜜的笑意掛滿樂淘淘的秀臉,訴說著那一番濃意綿綿的情話,心情由此燦爛,煩躁與憂慮被一掃而空,美好便從清晨開啟。
然而宋眼卻感受不到這春日之晨的優美,他沉浸在“拜月記”的戲文之中,他對子車未迷與袁真甚是擔憂,化石乃是戲文,可生死卻不會有假,特彆是袁真。
靈繹道大戰期間,在宋眼穿梭於各城之時,一些崇拜踰空的遊俠,數次對宋眼進行襲擊,袁真曾為宋眼擋刀,以至於宋眼,為不能成全袁真與子車未迷而憂傷不已。
袁真、秦威與歐陽季平正與歐陽文悌在告彆,三人決定不等“上巳節”結束,提前啟程,三人同行之目的雖相同,可三人的心態卻是不一。
袁真所想,唯有殺,忘卻生死的殺,秦威是為袁真擔憂,歐陽季平則是想著學習,並且平定大宋的極北之地,這一趟將是他人生的轉折點。
歐陽文悌起先對大兄歐陽文忠的決定很不讚同,他是歐陽季平的父親,心中實在難舍,主要因為歐陽季平是個江湖白癡,會不會一到呼吉城便被人哄賣掉?騙殺掉?直到袁真與秦威的出現。
歐陽文悌見到兩位武舉俊傑之後,心中不再擔憂,反倒是樂嗬嗬的,一個勁提醒歐陽季平,萬事要聽秦威的,歐陽文悌雖然明白袁真要強些,但他見袁真好像有些不太對勁,還是聽秦威的穩妥些。
這人間便是如此,不可能事事皆會如心中所願,總會有一些自己無法左右之事,子車未追是靈繹軍大將,即便是寒漠,也不能強行令子車棠將子車未迷嫁與袁真,如此一來,宋眼唯剩下長籲短歎。
宋風、宋光與宋樓三人,倒是想勸勸宋眼,但坐下來之後,卻無從下口,也罷,陪你喝杯茶吧,四人沒坐下一會兒,宋皇召見。
宋風三人覺得老大的召見真是時候,正好能打個岔,讓宋眼將此事忘卻,以免一直這麼堵著,搞不好還能鬱悶出病來。
宋皇未召見寒漠,因此寒漠在這春日的晨光之中,儘情呼吸著人間的清新氣息,芳草萋萋、花氣馥鬱,綠樹蔥蔥、鶯啼嬌囀,好一幅江山多姿圖。
寒漠正前往臨安城東,身邊隻有六閻羅,漸漸的,一股纏綿悱惻、令人難忘的茶香味撲鼻而來,正是那春日之溫暖,田野之靜謐,沁人心脾的西榜紅茶之香。
“醉落霞”
這是掌櫃悲歎同,新搬來京城的紅茶館,悲歎同將“良辰年”移遷至京城一東一西,元季的“晴空雲上亭”座落在西城,四大幽魂今日便是去給元季傳授釀酒絕技,當初水隨天送於青豐的祖傳秘方。
寒漠賦予悲歎同絕對自由,悲歎同高興怎麼玩都行,但悲歎同不會辜負寒漠,大戰一結束,悲歎同便開啟他的第二步計劃,悲歎同要儘自己一切所能,守護好寒漠。
“哎呀,少爺,奴家可見到你啦,幕嘛!幕嘛!幕嘛!”
一道激動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麗影撲向寒漠,將寒漠緊緊抱住,並在臉上啃個不停。
“嗬嗬,葦姐,嗬嗬,你頂到我了呢,哈哈!”
“咯咯,老悲還挺厲害的吧,軟不?”
“嗬嗬,特軟,你莫將他兮乾癟就好,嘿嘿!”
“他可滋潤著呢,咱們上樓去。”
王葦嘴上說著走,身體卻依然緊緊抱著寒漠,王葦身後的悲歎同,假裝一下咳嗽,弱弱的請示道
“咳咳,夫人,請問能否鬆開少爺,讓我與少爺抱抱?”
“你一男人抱少爺做甚,我代替你抱,幕嘛!這是幫老悲親的,來,少爺樓上請,老悲招呼六位兄弟。”
王葦拉著哈哈大笑的寒漠往樓上而去,留下滿臉無辜,卻又無可奈何的悲歎同,六閻羅望著唯唯諾諾的悲歎同不停偷笑。
“列替,列替?”
悲歎同見到王葦與寒漠的背影消失,隨即直起腰板叫喊起來,櫃台內的列替聽到後,應聲回道
“哎!悲爺,在呢,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