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一接觸到陸塵的雙眼。
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明明沉靜無波,卻令觸碰到其中視線的人驀然有些膽寒。
衛方華放輕了聲音,“並肩王真是張嘴說來。”
雖然被陸塵的視線嚇到,衛方華依然硬著頭皮接著道:“那若是我說看見並肩王與大唐的女帝有來往,豈不是也可以作為證據”
陸塵眉尖微動,看著衛方華,淡聲道:“難道這人不是你。”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衛方華這句話嚇得噤聲。
見衛方華這副模樣,陸塵神情帶著幾分不解。
他記得以前衛方華並未有這般畏首畏尾。
更遑論害怕他。
陸塵不知曉的是,自從聽聞了陸塵以兩千天機樓樓眾滅大唐十萬人。
後又聽聞陸塵一舉拿下了西虎城。
哪怕衛方華又嫉又恨,心底卻也隱隱對陸塵有些懼怕。
這樣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好像數萬人命在陸塵手上,不足一顧。
“並肩王可不能胡言亂語!僅僅靠並肩王的一麵之詞,也不能……”
不待衛方華話音落下,陸塵直接出言打斷他,“哪怕陛下要包庇他,朝堂上的那些臣子可不會饒了他!”
是衛方華的聲音,也是衛方華曾經說過的話。
聽見這聲音,衛方華直接愣住了。
“可如此一來,都是我們在出力,陛下又能助我們什麼”
“如何”
陸塵最後一句話恢複了自己的聲音。
衛方華神情慌亂,陸塵怎麼會知道他說了什麼
難道……
忽然,他猛地抬頭,看向陸塵,脫口而出道:“你在現場”
衛方華的聲音極大,審訊大堂內的所有人,聽得一清二楚。
話音剛剛落下,衛方華臉色慘白。
他說出來了。
陸塵將視線落在陳侍郎身上,“他已經招了。”
“幽侯世子衛方華,與大唐勾結,企圖在學宮上動手腳,罪證確鑿。”
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陳侍郎了然地攏手作揖,領命道:“下官知曉。”
陸塵點點頭,雙手負在身後,抬腳邁下台階,準備離開。
他走至衛方華身邊時,停下腳步,微微側目對衛方華道:“你指使的那個工匠,已經招了。”
衛方華直接癱坐在地上。
完了。
陸塵並未再看衛方華一眼,哪怕是剛才,他也幾乎沒有認真瞧過一眼衛方華。
仿佛衛方華並不值得他認真花心思去應付。
衛方華清晰地感知到陸塵的漠視。
那不是輕視與不屑,而是真正不放在眼內的漠視。
他憤怒,但是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與敵國勾結反叛,不僅是名聲儘喪,更是連命都保不住。
陳侍郎看著像是被卸去了所有力氣的衛方華,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叛徒!
衛方華被定罪的消息一出,幽侯立刻與衛方華斷絕關係。
甚至翌日就朝趙雪涵上了一份折子,稱自己教子無方,請陛下責罰。
趙雪涵看見這個折子的時候,鳳眸冷凝,抬手直接用朱筆批了一句:“既然幽侯知罪,罰俸一年。”
刑部詔獄。
衛方栩打點了詔獄的獄卒後,一個人走了進去。
最後再一個牢房門口站定,笑著喚了一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