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常的神情沉了下來,“若真是如此,此時我就該把你們都交出去。”
聽聞此言,眾人的臉色的都變了。
的確,如果長孫常真的懷了這樣的心思,今日隻怕他們走不出這座宅子。
“相爺,我等前來尋你,乃是因為敬重你。”
一個人站了出來,他目光灼灼地望著長孫常,“你何必如此”
長孫常重重歎道:“你們憑何會覺得自己能夠成功”
“那些城池之所以可以起事,背後,有他國的手腳吧”
那人皺眉道:“這於我們不是一件壞事。”
“與虎謀皮。”
長孫常淡淡地點評了一句,“想要大唐的,從來都不隻是秦國。”
他們與彆國合作,彼時就算抵擋了秦國的進攻,他們亦虛弱至極。
此種情況下,一旦盟友叛變,想要攻滅他們,奪取大唐,不過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方才還有些不忿的人,頓時怔愣住了。
他們被能夠擺脫秦國的喜悅衝昏了頭腦,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房宣城與杜儒齡更是變了臉色。
“相爺所言不錯,此事不妥。”
杜儒齡此時,竟然是站在了長孫常一邊。
連房宣城也讚同地點頭。
眾人中,最為德高望重的三人,都不支持此事,他們一時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為何”方才站出來的男子皺著眉問道。
“不良人。”
杜儒齡的眉頭緊皺,沉聲道出了三個字。
霎時,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幾分。
早在以前,他們已經領教過不良人的手段,所以,當初陸塵被誣陷,他們雖然未曾參與,卻也選擇了袖手旁觀。
長孫常望著他們,“你們覺得,我們有可能在阜陽成事”
那些城池能夠成事,不過是占了,不良人還未曾重新安插進去的便宜罷了。
眾人儘皆沉默。
方才言辭灼灼的男子亦是啞口無言,沉默良久後,苦笑道:“是我等太過於想當然了。”
“其實,我們不必太過憂慮。”
長孫常垂下眼瞼,“陸塵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曾經也與他共事許久,應當是知曉的。”
“手段狠厲,卻從不無端發作。”
“相爺說得有理。”房宣城的目光有些悠遠,言罷,忍不住搖了搖頭。
“現在的模樣,難道不比陛下在時要好”
長孫常轉身朝桌案走去。
聽見這話,眾人微微有些怔愣,他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許是陸塵與不良人的手段過於狠厲,他們一直是驚懼不安。
如今被長孫常提醒,仔細回想一下,猛然發現,陸塵與不良人的手段狠辣,一般是針對那些手中有惡行之人。
他們從未犯過什麼大奸大惡之事,最多是平日裡多算計了兩分。
奇跡般的,眾人心中安定了不少。
而已經走至桌案旁的長孫常看著上麵的文書,眼前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