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末尾提到的水磨和連機水碓也是那位高人告訴你的?”
“嗯。”
周政端起自己麵前的一杯茶,用杯蓋輕輕刮了下上麵的浮沫,微抿一口。
“說吧!你想要什麼?”
阮青青抿了抿嘴唇,慢慢道:“水磨和連機水碓的圖紙我可以畫給大人,我有三個要求。其一:大人儘快地修好咱們清水縣縣內的水利,務必讓潛龍江裡的水通到各村各鎮;其二,要求您治理範圍內老百姓,儘快進行秋播,多播種一些能飽腹的作物;其三,這圖紙也允許我家自用。”
周政臉上神色瞬間連續變了幾變,“是你知道了些什麼麼?”
“自從六月開始,咱們這就沒降過幾次雨,即使降過雨也是小得連地麵都沒打濕過。最重要的是我發現最近四腳蛇頻繁出沒,夜裡鴞的叫聲更聲聲不絕。”
周政皺了皺眉,“往年夏季少雨時也能偶爾見到四腳蛇,但是四腳蛇頻繁出沒確實異常。至於你所說的鴞以前本官倒是不曾留意,經你這麼一提醒倒是讓本官想起來了。最近夜裡鴞的叫聲委實頻繁了些。這裡麵難道有什麼說法麼?”
“四腳蛇成群結隊,地裡莊稼三年滅!夜裡鴞聲不斷絕,痛訴雨水來訣彆!”
“啪”的一聲,周政手中的杯子掉了下來,在茶幾上滾了幾圈後,再“咚”的一聲,掉到馬車上。
他一臉驚駭地看著阮青青,“這不是你編纂的順口溜?”
“大人,如此人命關天的大事,我豈敢兒戲!所以現下我們能做的是趁旱情持續時間不長的時候引用潛龍江裡的水,先力求把今年的莊稼給保收了。讓老百姓手中握些糧食,將旱災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
阮青青雙眼炯炯有神地直視他道。
周政欲從袖口中掏出汗巾子擦額前的汗,接連掏了三次都沒能掏出來。
他不像信息閉塞的普通老百姓,相反他是看過諸多地方縣誌以及曆史書籍的。三年乾旱帶給當地老百姓甚至是朝廷傷害和影響力那是不可估量的。對老百姓來說,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
“如果集體逃難呢?”好半會兒,他才擦上汗並問阮青青。
“唉,大人!這種三年特級大旱,一般波及的範圍都比較廣,老百姓逃難代價太大。況且我們這毗鄰潛龍江,與其逃難不如守好潛龍江,儘可能的將莊稼損失降到最低,把這三年熬過去。”
周政聽著不住地點頭,“有理,有理!隻是如今秋種在即,又急需修建水利,人手上怕是不足。”
“大人,你想做這方土地上的百姓們真正再生父母、頭頂青天麼?即使殫精竭慮!”
阮青青直接從座位上下來,跪在馬車上,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問。
周政定定地看著麵前僅一茶幾之隔,神色異常認真的小姑娘。
許久,他朗朗一笑。
“本官想當如何?不想又當如何?”
“若大人不願趟這渾水,小民理解。畢竟擔幾萬人的性命在肩上,這擔得不是一般重的分量。大人就當小民沒問過剛才的問題。”
阮青青低頭向他一禮就準備轉身下車。
“你這個小姑娘,這麼急做什麼?本官又沒說不想。想來本官仕途才開始不過三年,趁著年輕,本官還是想賺幾分清名的。自來到這清水縣,本官自認為還算是兢兢業業,賞罰分明。豈會讓自己之前的努力因為今天的退縮而毀了?”
“如此,小民替清水縣叩謝大人仁慈之心。”
“行了,起來吧!那高人還給你留了什麼高招?”周政睨了阮青青一眼。
“大人可以將水磨和連機水碓的圖紙賣給其他府城甚至是京城裡的達官貴人。或者跟我們棗子嶺的燕木匠合作,他出技術,你出人脈,將這水磨和連機水碓等大範圍賣出去。得到的錢財用於屯糧和招工修建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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