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你不也是把銀子往外撒麼?說我耍大方哪有你耍得好?”王氏麵露譏諷道。
阮青青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眼前這位原身的娘。
“做簪子,沒有爺奶的指導,我們能做得那麼好?沒有爺和幾位伯伯幫忙能在六天內做到一千個?沒有二伯幫忙牽線搭橋,我們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賣出那般高的價錢?他們有功勞在,分些銀子不應該麼?
請問桃花嬸幫助過我們什麼了?家裡的幾斤肉寧願不給家人吃也要送給她,哪有這樣的道理?再者我們家是什麼條件,能吃飽飯還是這三個月的事。
現在就到了肉可以隨便往外送的境地了?送個幾斤還嫌少的地步了?怎麼,剛能吃飽飯了,就覺得自己闊綽了?可以當手指縫賊大的菩薩救濟萬民了?
娘,在你當菩薩可憐彆人的同時,麻煩娘你好好看看爹和大弟的雙手是個什麼樣子?我們在地裡揮汗如雨得乾是為什麼?
不就是為了家人能吃飽穿暖,再有個不漏雨、不進狼的屋簷住麼?你再看看小弟小妹身上穿的是什麼?到頭來,我們辛苦賺來的東西你轉手送人。娘,你良心就不會痛麼?”
“我這不也是為家裡好麼?在有的日子裡救濟點彆人,以後咱家有什麼事,他們也不好不幫忙。”王氏急急辯駁道。
“救濟彆人是丟著自家人不吃送給彆人?不管自己子女沒衣服穿了,布也要送給彆人?但凡你送的那些人,她們在我們沒吃沒喝的時候救濟我們一二,我也不會這麼火大。
事實上,她們是麼?
娘,你要是閒得慌,從明天起,地裡的活你去乾,我在家帶小弟小妹以及負責做飯、洗衣。”阮青青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就沒見過你這般蠢的婆娘!那李桃花是個啥好人,平常慣會捧高踩低,隻進不出的主。你跟她交好?還有那個郝春梅就是個占便宜還嫌沒占夠的主,你去搭理她?我覺得大丫說得對,以後你還是彆待在家裡,跟我一起去地裡乾活。”阮萬鐵皺眉道。
阮世平揚了揚眉,“娘,我學武不是為了去外麵打架逞強給家裡招禍。而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加厲害,讓彆人不敢輕易欺負我,欺負咱家人。我是家裡的長子,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好弟弟妹妹不受彆人欺負。
如果這樣,我比外人還沒資格吃家裡的肉菜,那這家裡的活你讓有資格吃肉的外人去乾吧!我可沒有給彆人當苦工的嗜好!”
說著阮世平將筷子往桌上一丟,直接起身走人。
“我也不喜歡自己漫山遍野尋回來的野菜,因為彆人幾句好話就被娘拱手送人。”阮藍藍咬了咬筷子道。
“就你們為家裡付出?我沒有付出?你們身上的衣服不是我做的?不是我洗的?飯不是我做的?世康和素素不是我帶的?我就連跟彆人交好的資格都沒有?東西我又沒有滿大街得撒,隻是給幾個交好的人而已!”王氏憤憤不平的吼道。
“你跟誰交好我不管,你給誰東西我也不管,但是絕沒有把自家人正需要的東西雙手送人的道理!這日子你是不想過了還是怎的?”
阮青青直接火了。
這個拎不清的娘自個兒還委屈上了!
“孩子他娘,大丫說的對。彆說我們還沒到錢財可以隨便往外撒的地步,就是到了那種地步,我們也不能隨意地將家裡的錢財往外撒。那不是做好事,也不是為家裡積福,那是為家裡招禍!
‘恨人有,笑人無’的小人還少?你這般不管不顧地往外撒東西是在將我們家架在火上烤!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再這般不跟我們商量就往外巴拉東西,你還是回王家去吧!我阮萬鐵沒本事,供不起你這尊菩薩!”
阮萬鐵也是失望至極。他以前在賭場裡混了那麼多年,什麼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人性的卑劣性哪是靠輿論就能束縛住的?又哪是法典玉律就能消除的?
再這般任由王氏,他們家遲早得出禍事。
一頓晚飯吃得大家不歡而散。
晚上,王氏壓抑的哭聲不斷地從他們屋裡傳出來。
阮青青輾轉難眠。
以前她還覺得這一窩極品的家人裡邊王氏還算是個正常的,沒想到她居然是這麼樣的一個人。
在如烙烙餅一般輾轉上百次後,她乾脆翻身起床。
“大姐,你怎麼不睡?”阮藍藍撐起身子,半睜著迷瞪瞪的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