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黎景看著餘跡的眼睛,拉住他的手,柔聲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家?見見我爸媽,還有從小照顧我的裴叔和林叔。”
餘跡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波動,那些在皮膚下遊走的裂紋劇烈蠕動著,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被這句話釘在了那裡。
“你在說什麼?”他的聲音多了一分不確定。
“我是認真的。”黎景伸手想要碰觸餘跡的臉,卻又想起剛才的事,手停在半空中,目光落在餘跡那些不安分的裂紋上。
“我想帶你回家,讓你見見我的家人們,跟你說說我小時候的事,讓你看看我是在什麼樣的地方長大的。”
餘跡盯著黎景的眼睛,似乎在尋找什麼。
寒意在兩人之間流轉。
“你確定.......”餘跡開口,聲音有些不穩,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要帶一個詭異回家?”
黎景笑了,這次他沒有猶豫,而是抬手摸了摸餘跡的臉,相觸的瞬間,寒意順著指尖蔓延,但他並不在意:“嗯,想帶你回家。”
餘跡的手指微微顫抖,那些裂紋在皮膚下遊走的頻率越來越快,像是在訴說著主人內心的不安。
黎景能感覺到他在掙紮,在猶豫,甚至能察覺到那些裂紋下隱藏的恐懼。
“我家在首都的老城區。”黎景繼續說,聲音溫柔,“那裡的巷子很深很窄,但陽光照進去的時候特彆好看,我父母很好相處,爸爸是軍人,看起來挺嚴肅,其實可溫柔了。媽媽做的飯可好吃了,雖然你可能不需要吃東西。”
他說著,又握緊了些餘跡的手:“裴叔和林叔從小看我長大,特彆疼我,雖然他們可能一開始會被嚇一跳,但隻要多相處幾天就好了。再說了,你看起來也不像詭異啊,多漂亮一人兒。”
餘跡眸色一沉:“你是在說我像人?”
“不不不。”黎景趕緊改口,卻又忍不住湊近了些,“我是說你比人好看。”
說著,他還偷偷打量了下餘跡的反應。
裂紋似乎平靜了些,至少不像剛才那樣躁動不安。
黎景知道,這是個好兆頭。
“再說了。”他繼續說道,“你不是最喜歡看我洗澡嗎?回家了有獨立衛浴,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話音剛落,一股寒意猛地襲來。
餘跡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你是不是又想死?”
黎景趕緊擺手:“開個玩笑而已!你彆生氣。”
雖然是這麼說,但他知道餘跡沒有生氣。
要是餘跡真生氣了,他壓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得嘎。
“那你考慮考慮?”黎景往前湊了湊,語氣裡帶著期待,“跟我回家的事,我是認真的。”
餘跡暫時沒有告訴黎景答案,黎景也不著急。
兩人回到酒店房間。
黎景拿著房卡開門的時候,還忍不住偷瞄餘跡,進門的時候順手打開了房間的燈:“累了吧?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
也不知道是因為誰......
餘跡心裡說他,嘴上卻依然沉默,隻是往窗邊走去,,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在思考黎景剛才說的那些話。
看著這一幕,黎景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他趕緊把窗簾拉上,兩人的距離突然變得極近,黎景甚至能感受到餘跡身上傳來的寒意。
“要不要躺會兒?”黎景的聲音比平時更輕,“你現在還在虛弱期,得好好休息。”
餘跡看著他,一臉認真:“我想殺了你。”
“那你動手啊。”黎景笑著攤開手,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餘跡的唇上,“反正我都習慣了。而且.......”
他故意往前湊了湊,朝著餘跡淡色的嘴唇輕輕吹了一口氣:“死在你手裡,好像也不錯。”
這樣子的黎景,忽的就讓餘跡想起了先前那個血腥的吻。
那種觸感似乎還殘留在唇上,帶著鐵鏽般的腥甜,每一次交纏都仿佛能嘗到那種味道。
在漫長的生命裡,他從未經曆過這樣的親密接觸,也從未有誰敢像黎景這樣,明知道會死卻還要吻他。
算了,彆說吻了,就是能跟他說上一句話的人都沒有。
當人的時候或許還有一些對他有好感想要追他的人。
可是當了詭異.......
黎景注意到餘跡的在走神,微微垂下眼睛,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伸出手,指尖輕輕擦過餘跡的下唇。
“餘跡。”黎景喚了他一聲。
餘跡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攻擊黎景。
黎景他稍稍偏頭,手指從餘跡的下巴一路滑到脖頸,在那片蒼白的皮膚上輕輕摩挲。
那些躁動的裂紋在他的指尖下微微顫動,像是在回應他的觸碰。
然後,趁著餘跡還沉浸在這種溫存的氛圍中時,黎景突然湊近,輕輕在餘跡冰冷的唇角舔了一下。
溫熱的舌尖劃過那片冰冷的肌膚,帶起一串細小的戰栗。
這突如其來的親昵讓餘跡渾身一僵。
他在第一時間就收起了護身的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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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是傷到了黎景。
傷到了黎景......
餘跡的手指微微發抖,他盯著黎景被瘴氣灼傷的嘴唇,那裡已經開始泛黑,皮肉微微外翻。
隻是親昵一下就受了傷。
“疼嗎?”餘跡低聲問,他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觸碰那處傷口,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生怕自己的觸碰會讓黎景更痛。
黎景輕輕舔了舔被瘴氣腐蝕的傷口。
舌尖還能嘗到一絲鐵鏽般的腥甜,腐蝕的痛感還在,但他卻笑得愈發燦爛,就連眼睛都彎成了月牙:“不疼,你看,這次已經比上次好多了,這次就破了點皮,你在擔心我?”
他就會說謊話,其實舌頭都快爛掉了。
餘跡沒有回答,他終於伸出手,指尖輕輕擦過黎景嘴角的傷痕,冰涼的觸感讓黎景忍不住打了個顫,卻沒有躲開,反而微微偏頭,讓自己的臉頰更貼近餘跡的手掌。
“彆這樣了。”餘跡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不行。”黎景笑著說,伸手覆上餘跡停在自己臉上的手,“就算受傷也沒關係,再說了,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開始學著控製了嗎?”
餘跡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裂紋在他的皮膚下重新躁動起來,卻不再是因為憤怒或不安,而是另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情緒。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黎景的傷口,一點點地將寒意注入其中,試圖緩解那裡的灼燒感。
在酒店的兩天裡,黎景和餘跡難得過了些平靜的日子。
白天,黎景會去附近買些吃的回來,一邊吃一邊跟餘跡聊天,有時還會故意說些讓餘跡害羞的話,換來一室寒氣。晚上,他們會一起躺在床上,黎景絮絮叨叨地講自己小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