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辭並沒有問黎景遭遇了什麼。
林桑榆雖然也很好奇,但他又覺得,有些時候,糊塗一點也挺好的。
不管黎景遭遇了什麼,他現在回來了,就是最好的。
c088倒是一點都不在意他們在想什麼,直接圍著裴辭就開始絮叨:“裴裴,好久不見。”
每個星球的時間流速不一樣。
對於黎景來說,在那邊其實沒過幾天就拐了個對象回來。
可對於裴辭他們來說,卻是過了很久很久。
c088不問還好,這一往裴辭身邊湊。
黎景也就明白了。
原來他裴叔,居然是c088的上一任宿主啊。
四合院裡有一間屬於黎景的房間。
黎景帶餘跡過去的時候,剛要牽餘跡的手,就被餘跡躲開了。
就那麼!!躲開了!!
黎景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向餘跡。
詭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顯然是在生氣。
“怎麼了?”黎景輕聲問,想要靠近,卻被一股寒意阻隔。
空氣中的溫度驟降,連房間裡的擺設都開始結霜,窗台上那盆綠蘿的葉子瞬間枯萎。
餘跡站在原地,目光冰冷地落在黎景剛才握著林桑榆的手上,泛著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悅,聲音沙啞:“你很喜歡碰彆人?”
這話讓黎景瞬間明白過來,這位sss級詭異在吃醋。
不過想想也是,餘跡好不容易才願意接受自己的觸碰,甚至學會控製瘴氣不至於把自己毒死,現在看到自己隨意碰觸彆人,自然會不高興。
“那不一樣。”黎景笑著解釋,眼睛彎成了月牙,“林叔從小看著我長大,彆看他年輕,但他都四十多了,就跟我親爹似的,你說這能一樣嗎?再說了.......”
他趁著餘跡不注意,突然靠近,在那片泛著寒意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溫熱的呼吸打在餘跡冰冷的皮膚上:“我可從來沒這麼親過彆人,你看,連瘴氣都不放了,是不是舍不得弄死我?”
房間裡的溫度再次驟降,餘跡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是在炫耀?”
“不是不是。”黎景趕緊擺手,看著餘跡那副要殺人的樣子,忍不住又往前湊了湊,“我是想說,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餘跡不說話,眼底的不悅卻未散去,目光透過微微結霜的窗戶,看向院子,裴辭和林桑榆正站在石榴樹下聊天,兩人的說笑聲隱約傳來,那種親密的氛圍讓餘跡眸中的血色更濃了幾分。
殺了,全都想殺了。
但又不能殺。
“所以。”餘跡緩緩開口,“你跟每個人都這麼親近?”
黎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餘跡這還是在說他跟裴辭林桑榆的關係。
他正要解釋,卻見餘跡已經轉身要走。
“誒,你去哪?”黎景趕緊抓住餘跡的手腕,卻被一股刺骨的寒氣逼得鬆開,手一下就凍傷了,“好冷!”
餘跡不說話,隻是一味的要走。
知道餘跡不好哄,但又知道餘跡這是在吃醋,黎景忍不住笑出聲。
得,一笑又給餘跡弄生氣了。
餘跡猛地轉身,眸子裡泛著血色:“你覺得很好笑?”
“不是不是。”黎景趕緊收斂笑意,但眼角眉梢還是藏不住笑,“我就是覺得你這樣特彆可愛,尤其是生氣的時候,你看你現在這樣,眼睛都紅了,跟小兔子似的。”
“還敢笑?”餘跡聲音發冷。
“不笑了不笑了。”黎景趕緊抱住餘跡的胳膊,“不過餘跡,你得明白,裴叔和林叔對我來說真的不一樣。他們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以前差點被人販子弄到山溝溝裡,是裴叔拚命才救下的我,他們跟我爸一樣。”
他頓了頓,認真地看著餘跡那雙泛著血色的眸子:“你是我喜歡的人,這不一樣。”
餘跡愣住了,低下頭,不悅的情緒似乎淡了幾分。
“哦對了。”黎景突然想起什麼,眼睛一亮,“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以後見著裴叔和林叔,保持三米距離行嗎?保持社交距離。”
說著,他還真往後退了幾步,一本正經地比劃著:“這樣總行了吧?你看,這距離夠遠了吧?”
餘跡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愛?”
“那必須的。”黎景笑嘻嘻地說,往前湊了湊,“不然你怎麼會喜歡我?”
瘴氣從餘跡的體內鑽出,卻在碰到黎景前就收回。
黎景笑著靠近,剛要說話,就聽見餘跡低聲說:“我不喜歡你跟彆人那麼親密。”
這話說得悶悶的,帶著幾分委屈,完全不像一個詭異該有的語氣。
黎景伸手環住餘跡的腰,將下巴擱在他肩上,感受著那股熟悉的涼意:“我知道了,對不起。”
到了晚飯時候,林桑榆見餘跡一直沒動筷子,習慣性地給他夾了塊排骨。
酥爛入味,肉香四溢。
那塊排骨還沒落進餘跡碗裡,整個房間的溫度就驟然降低。
餘跡低頭看著碗裡的排骨,那些在皮膚下遊走的裂紋變得躁動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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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能吃東西,隻是不習慣被人這樣關心。
自從死後成為詭異,在他漫長的生命裡,還從未有人會在意他是否吃飯。
黎景看出餘跡的不適,輕輕將椅子往餘跡那邊挪了挪,他知道這個詭異需要時間適應。
“對不起。”林桑榆立刻察覺到氣氛的變化,溫和地笑了笑,“是我考慮不周。”
“沒事的林叔。”黎景笑著打圓場,“餘跡他不太習慣跟人一起吃飯。”
他一邊說,一邊給自己碗裡夾了些青菜,動作自然得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周圍的寒意。
餘跡依然沉默地坐在那裡,像一尊雕塑,看著碗裡的排骨,裂紋在皮膚下緩緩流動,仿佛在努力壓抑著什麼情緒。
這對一個詭異來說太難了,要學會接受善意,要壓抑殺戮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