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在血管網中跳躍,整個腔體都隨之律動。
那些發著微光的觸手依然不斷試圖纏繞到南溟身上。
每當一根觸手攀上南溟的手臂或腿,就會被鄒風眠的寒氣凍住,碎成千萬片墜落在地。
但很快,新的觸手又會從破碎的斷口處生長出來,執著地向南溟爬去。
腔壁內部布滿了細密的褶皺,隨著呼吸般的節奏緩緩蠕動。
“它好像特彆喜歡你。”鄒風眠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悅,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從我們掉進來開始,它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你身上。”
南溟正要說話,一根細小的觸手突然從他頸後攀上來,冰冷濕滑的觸感讓他渾身一僵。
那觸手的尖端輕輕擦過他的耳垂,像是在確認什麼。
更多細小的分支從主乾上分裂出來,輕柔地纏繞著他的脖頸。
鄒風眠眼中血色一閃,手指微動,那根觸手立刻消失。
“我說過多少次了,”他眼中的血色越來越濃,“彆碰他。”
腔壁劇烈蠕動起來,像是被這句話激怒。
更多的觸手從四麵八方湧來,有粗有細,表麵布滿了發光的斑點。
它們在兩人周圍舞動,卻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像是在試探鄒風眠的底線。
頭頂的血管網劇烈跳動著。
“它在問我。”鄒風眠突然說,目光追隨著頭頂躍動的電光,“問我為什麼要保護一個人類。在它看來,我們是同類,都帶著非人的血統。它不明白,為什麼我要阻止它享用美味的食物。”
南溟冷笑一聲:“那你怎麼回答?”
腔壁內壁上的褶皺蠕動得更加劇烈,像是在期待鄒風眠的回答。
粘液分泌得更多了,在地麵上彙成小小的水窪,散發著腐臭的氣味。
“我說......”鄒風眠朝著南溟眨了眨眼,“這個人類是我的。”
話音未落,又一波觸手湧來,這次它們的動作更加大膽。
幾根粗壯的觸手纏上南溟的腰,試圖將他從鄒風眠懷裡拽出來。
吸盤緊貼在南溟皮膚上,帶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吮吸感。
每一個吸盤都在有節奏地收縮,像是在品嘗獵物的味道。
腐蝕性的粘液從吸盤邊緣滲出,在他的衣服上燒出一個個小洞,滲到皮膚上帶來火辣辣的疼痛。
南溟試圖掰開那些觸手。
鄒風眠比他的反應要快的多,直接將那些不知死活的觸手們儘數凍住。
破碎的冰晶散落一地。
頭頂的血管網劇烈跳動,像是在表達不滿,整個腔體都隨之劇烈收縮,更多的粘液噴湧而出。
“它生氣了。”鄒風眠的語氣依然輕鬆,仿佛絲毫不在意周圍的變化,“說我這是在浪費食物。在它看來,人類不過是可以吞噬的養分。你說,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南溟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鄒風眠在說什麼。
他在陰陽怪氣南溟。
他認為這個破觸手跟南溟是一個腦子的。
就在南溟出神的片刻,那些觸手變得更加放肆。
它們不再保持距離,而是蜂擁而上,像無數條饑餓的蛇般纏繞在南溟身上。
有的纏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