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吭聲。
星野說,“舅舅給我換了名字,我叫寧重霄,弟弟叫寧崇謙。”
拏雲說,“舅舅說,讓我學會謙卑,所以給我取名崇謙。”
我默然不語,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斷開了。下意識握著指間的婚戒,兩個孩子的名字被換了以後,仿佛我跟紀淩修在這個世上最後一絲絲關聯斷了。
孩子們跟我熟絡以後,晚上鬨著跟我睡。他們會給我講平日裡的課程安排,跟我講寧乾洲是怎麼帶他們去軍營曆練,這麼小的年紀,便讓他們去軍營給士兵們打雜。
擦擦槍,養護子彈,挖地道架堡壘,也會讓他們幫忙給不識字的士兵寫家書,幫士兵寄信,收信。
似乎很快樂,那些士兵都很喜歡他們。
兩個孩子談起寧乾洲,語氣裡皆是崇拜的喜悅,他們很愛寧乾洲。
這一刻,我便曉得,他們終究不屬於我。
我以為會像以前那樣,寧乾洲會將我關在家裡。
可是,沒有。
他問我,“想出去工作嗎。”
我疑惑,“我說想,你放我出去?”
寧乾洲說,“我缺個秘書,你來。”
我輕輕皺眉,“我學醫的。”
“秘書兼軍醫。”寧乾洲不由分說,“人閒生事端,來辦公大樓上班。”
能跟外界接觸,便是好的。
我應允,他似乎不著急問我“預知未來”這種事情,隻是將我安排在他辦公室做文職。
寧乾洲似乎對兩個孩子盯很緊,上班時間,他將兩個孩子帶至軍部大樓。為了讓孩子在安全的環境裡上學,三樓一整層騰出來做托管所。
說是給那些因為上班沒時間帶孩子的乾部職工們福利。我感覺寧乾洲就是方便自己兩個兒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接受教育。
或許是因為兩個小家夥的父親是寧乾洲的原因,無論他們走到哪裡,都受儘寵愛和讚美。越是這樣,寧乾洲對他們似乎越嚴厲。
頓不頓就把他們丟軍營去打雜了。
我去軍部大樓上班第一天,卜遠遊將他手頭上一部分工作交到我手上,說,“比較雜,比較綜合,統帥讓你做什麼。”
他指著門口右側的紅木桌子,“每天早上要提前來,把水燒好,垃圾桶倒乾淨,統帥的煙灰缸倒了,記得把煙灰缸洗乾淨,他的辦公室要打掃。文件分級,分類給他擺好,確保鋼筆有水……”
我???
“給我彆的工作。”我說,“這活兒,我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