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病床旁的硬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葬淵的刀柄。
三天過去了，蘇婉兒仍然沒有醒來。
窗外，曾經繁華的城市如今滿目瘡痍。
中央廣場周圍兩公裡內幾乎被夷為平地，更遠處的建築也多有損毀。
雖然"引路人"消失了，但那些被釋放的怪物仍在城市下水道和廢墟中遊蕩，城防軍和殘餘的異能者日夜清剿，卻收效甚微。
門被輕輕推開，雷烈拄著拐杖走了進來。
他的左腿被怪物撕掉了一大塊肉，即使以異能者的恢複力也需要時間愈合。
"還沒醒？"雷烈壓低聲音問。
顧誠搖搖頭，目光回到病床上蒼白的少女。
蘇婉兒的胸口微弱起伏，吊墜靜靜地躺在枕邊，表麵布滿了細密的裂紋，不再散發任何光芒。
"研究院那幫書呆子怎麼說？"
"腦電波活躍，但意識深度沉潛。"
顧誠機械地重複著醫生的話。
"可能是使用吊墜過度消耗的結果。"
雷烈歎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煙盒，想到這裡是醫院又塞了回去：
"城裡的情況不太好。趙天雄失蹤後，新紀元的殘黨開始內訌，普通民眾趁機造反。現在整個內城亂成一鍋粥。"
"林博士呢？"
"死了。"
雷烈的表情陰沉下來。
"我們找到了他的遺體，就在量子實驗室。看起來是自殺，太陽穴一個乾淨的激光穿孔。"
顧誠的手指在刀柄上收緊。
林博士最後的信息。
關於必要時殺死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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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縈繞在心頭。
那個老人到底知道多少沒來得及說出的秘密？
"對了，這個給你。"
雷烈遞過來一個小型數據板。
"從林博士的私人終端恢複的。大部分文件都加密了，但有幾段視頻日誌應該對你有用。"
顧誠接過數據板，剛要打開，病床上的蘇婉兒突然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兩人同時轉向她，隻見她的睫毛輕輕顫動，手指無意識地抓住了床單。
"蘇婉兒？"
顧誠立刻俯身，小心地握住她的手。
"能聽見我說話嗎？"
蘇婉兒的眼皮掙紮了幾下，終於緩緩睜開。
琥珀色的瞳孔先是渙散，然後逐漸聚焦到顧誠臉上。
"顧，誠。"
她的聲音細如蚊呐。
"父親，他。"
顧誠和雷烈交換了一個眼神。
在最後關頭，他們確實看到蘇遠山的意識體穿過了維度裂縫，進入了吊墜。
但之後發生了什麼？
"你的吊墜。"
顧誠輕輕拿起那個齒輪狀的飾品。
"它失去了能量，我們不知道。"
蘇婉兒艱難地抬起手，指尖觸碰到吊墜。
令人驚訝的是，就在接觸的瞬間，吊墜表麵的一道裂紋突然迸發出微弱的藍光。
"他，在裡麵。"
蘇婉兒的聲音稍微有力了一些。
"需要，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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