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觀察那座怪塔時,一陣尖銳的哨聲突然劃破沉悶的空氣。
不是自然風聲,而是某種有規律的人為的信號。
幾乎在哨聲響起的瞬間,下方廢墟的陰影裡,猛地竄出七八道身影。
他們的目標明確——顧誠!
這些“人”穿著破爛拚接的皮甲與金屬片,皮膚因輻射而呈現不同程度的病變與色塊,臉上塗抹著狂野的油彩。
他們手持粗糙的武器:
磨尖的鋼筋嵌著鋸齒的鐵棍甚至還有利用廢棄能量槍零件改裝的射弩。
掠奪者。
顧誠記憶深處跳出這個名詞。
末日後的鬣狗,以劫掠廢墟和弱小幸存者為生。
“肥羊!塔頂有個落單的!”
一個缺了半隻耳朵的壯漢嘶吼著,率先衝來,手中鏽跡斑斑的砍刀直劈顧誠下盤。
其他人呈扇形包抄,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殘忍的光芒。
他們顯然將顧誠當成了輕易可以拿下的獵物。
顧誠眼神一凜。
若是片刻前,這具虛弱的身體麵對如此圍攻,必死無疑。
但現在...
他縱身從拱廊上躍下,並非後退,而是直接落入包圍圈中心!
掠奪者們一愣,隨即爆發出更加興奮的嚎叫,各種武器同時向他招呼過來!
顧誠動了。
他的動作遠談不上迅若閃電,甚至有些僵硬,仿佛這身體還不完全聽使喚。
但他對時機的把握對距離的判斷,卻精準得可怕。
那是曆經無數生死戰鬥磨礪出的本能。
側身避開砍刀,葬淵無聲無息地劃過一道短促的弧線。
半耳壯漢的前衝姿勢驟然停滯,他的砍刀連同握刀的手齊腕而斷,傷口平滑得不可思議。
他甚至沒感到疼痛,隻是愕然地看著自己噴湧鮮血的斷腕。
下一刻,顧誠已經貼著他的身體掠過,葬淵的刀尖如同毒蛇般點出。
嗤!
嗤!
嗤!
每一次點出,都精準地命中一個掠奪者的手腕腳踝或是武器最脆弱的連接處。
沒有慘烈的分屍,隻有精準到極致的破壞。
慘叫此起彼伏。
掠奪者們驚恐地發現,他們的攻擊根本無法碰到這個看似虛弱的男人。
而他們賴以生存的武器和肢體,卻在那把詭異的破刀麵前如同紙糊一般被輕易廢掉!
這不是戰鬥,這是碾壓。
一場由絕對技巧和詭異武器帶來的冷酷的碾壓。
不到十秒,所有掠奪者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哀嚎著,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
他們看顧誠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仿佛在看一個從深淵裡爬出來的惡魔。
顧誠微微喘息著,握了握拳。
動用這具不熟悉的身體進行精準操作,消耗遠比想象中大。
葬淵傳來的饑餓感更加強烈了。
他走到那個半耳壯漢麵前,葬淵的刀尖抵在他的喉嚨上。
“說話。”
顧誠的聲音沙啞而冰冷,不帶絲毫情緒。
“這裡是什麼地方?那座塔是怎麼回事?”
半耳壯漢嚇得渾身發抖,語無倫次:
“饒...饒命!大人饒命!這裡是...是鏽蝕廢墟...東...東邊的碎鐵丘陵...”
“塔!那座石頭和金屬混搭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