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了。
不僅阻止了災難,更是獲得了難以想象的好處。
這座城市廢墟的“心臟”,被他吞噬了。
他緩緩上升,飛出坑洞,重新站在邊緣。
放眼望去,整片區域的活性正在快速消退。
菌毯失去光澤,變得乾枯。
骨珊瑚停止生長,紛紛斷裂倒塌。
空氣中的孢子也不再發光飄散。
這片死地,正在真正地“死去”。
葬淵傳來一絲微弱的意念,那是對更多更強大本源的渴望。
它指向了遠方,比這片廢墟更遙遠更危險的方向。
顧誠撫過葬淵暗金色的刀身,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足以斬裂規則的力量。
他的流放之路,似乎才真正開始。
顧誠立於死去的城市心臟邊緣,手中葬淵暗金與幽黑交織,嗡鳴漸息,隻餘下沉甸甸的近乎完整的實體感。
吞噬琥珀卵帶來的浩瀚力量仍在體內奔流湧動,改造著他的生命形態,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充斥四肢百骸。
靈魂深處的灼痛幾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近乎絕對的掌控感。
他目光掃過腳下。
失去源頭,整片區域的活性正在飛速消退。
搏動的菌毯乾癟皸裂,蒼白的骨珊瑚成片風化崩塌,空氣中令人不安的甜膩腐臭被一種純粹的萬物寂滅後的塵埃氣息取代。
紫紅色的天光似乎都黯淡了幾分,照在這片迅速“死亡”的土地上,更顯荒涼。
該回去了。
碎牙和賽拉斯還在那個臨時據點。
葬淵需要時間徹底消化這次吞噬所得,他也需要時間適應這具幾乎脫胎換骨的身體,並理清研究員記憶碎片中那些關於“進化原粒”“熔爐之主”以及更廣闊世界的模糊信息。
他轉身,步伐看似不快,但每一步踏出,身形便如鬼魅般掠過數十米距離,腳下的衰敗景象飛速倒退。
不多時,那處被管道殘骸半掩的入口已在眼前。
寂靜得有些異常。沒有碎牙那標誌性的略帶緊張的喘息,也沒有賽拉斯翻動紙頁的沙沙聲。
隻有死一樣的沉寂,以及一絲極淡極淡,卻異常尖銳的陌生氣息殘留。
顧誠眼神微凝,腳步不停,直接踏入向下延伸的階梯。
地下前廳的景象映入眼簾。
能源爐依舊在嗡嗡作響,提供著昏黃的光亮。
但原本被清理乾淨的地麵,再次濺滿了鮮血。
新鮮的尚未完全凝固的鮮血。
碎牙和他那幾個手下倒在地上,姿勢扭曲,眼睛瞪得極大,凝固著極致的恐懼。
他們的死狀淒慘,並非利刃所傷,更像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碎或砸爛,內臟和殘肢散落一地。
賽拉斯不見了蹤影。
空氣中,那股陌生氣息更加清晰,冰冷混亂,帶著一種非人的瘋狂意蘊,與這個世界普遍存在的輻射汙染和變異感截然不同。
顧誠的目光落在一麵還算完好的金屬牆壁上。
那裡,用某種暗紅色的尚未乾涸的液體,塗抹著一個詭異的符號。
那是一個扭曲的仿佛由無數痛苦人臉纏繞構成的倒三角形,三角形中心,是一隻空洞而瘋狂的眼睛。
僅僅是注視著這個符號,就有一股冰冷的試圖侵蝕理智的瘋狂低語直接鑽入腦海!
葬淵在顧誠手中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