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徹底安靜下來。
那試圖“淨化”一切的冰冷秩序波動徹底消失。
隻剩下坑底那片失去了活性、不再流動的銀灰色物質，如同巨大的傷疤，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顧誠緩緩落在一片狼藉的坑底，腳下是冰冷的、死寂的銀灰色“沙地”。
他閉上眼，仔細感受著吞噬那多麵體後獲得的信息碎片。
破碎的畫麵、斷續的冰冷邏輯、一些關於“淨化協議”、“格式塔意識”、“源點秩序”的隻言片語湧入腦海……
這些信息雜亂而殘缺，卻指向了一個令人心悸的事實：
這種秩序化的侵蝕，並非自然現象，而是某種有目的、有組織的“清理”程序。
其背後，似乎是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高度發達的冰冷文明或者造物主般的意識在操控！
它們視這個充滿變異、瘋狂、混亂末世的世界為“係統錯誤”，需要進行“格式化”處理。
而那個主教及其背後的“終末”，似乎又是另一種與之不同的、傾向於混亂與吞噬的災難源頭。
這末世，竟然是兩種或更多極端可怕的勢力角逐的戰場。
而原本的生靈，不過是置身於交叉火力中的螻蟻。
顧誠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真相遠比他想象的更加複雜和危險。
他低頭看向手中的葬淵。
吞噬了“世界之瘡”和這個“秩序節點”後，葬淵的力量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刀身內部仿佛蘊藏著生生不息的混沌宇宙。
而反饋給他的力量，也讓他的生命層次再次躍遷，對規則的感知和掌控力愈發精妙入微。
他甚至有一種模糊的感覺，自己似乎能夠初步“編織”或“修改”一些細微的規則，而不僅僅是否決或界定。
就在這時，他感知到遠處傳來一些細微的能量波動和……
人類的驚呼聲！
他抬頭，目光穿透坑壁，望向波動傳來的方向。
似乎有一支人類的幸存者小隊，正在被殘餘的、失去秩序節點控製後陷入某種混亂狀態的銀灰色造物攻擊。
顧誠略一沉吟，身影瞬間從坑底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現在數百米外的一處廢墟斷牆上。
下方，大約十名穿著破爛但裝備經過改裝的幸存者，正依托著掩體，艱難地抵抗著三四個行為模式變得狂躁、攻擊不再精準但卻更加瘋狂的銀灰色士兵。
這些士兵失去了統一指揮，似乎隻剩下攻擊一切非秩序體的本能。
幸存者們的能量武器打在銀灰色士兵身上，效果甚微，反而不斷有同伴被那種混亂的能量射線擊中，受傷不輕。
“隊長！它們的裝甲太硬了！我們的武器破不了防！”
“後撤！尋找重型武器！或者把它們引開！”
為首的是一名臉上帶著疤痕的堅毅男子，他一邊開槍射擊，一邊大聲指揮，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下的頑強。
就在這時，一道暗混沌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戰場。
那些狂躁的銀灰色士兵似乎感應到了極大的威脅，立刻調轉槍口。
但還沒等它們發動攻擊，那道身影隻是簡單地揮動了一下手中那柄造型奇古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