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先生都沒有露麵,沈遇之也無從知曉遲既白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性子大變。
韓城臉漲得通紅,熟練用牙齒將胳膊上的襯衫布條打了個死結,勉強止住了血。
他常年鍛煉,受傷也是家常便飯,這些傷口對韓城來說並不算什麼。
但最為痛的,比起肉體,是內心,事到如今他腦子還是有些發悶,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被送往醫院的李立強,恐怕就是“先生”,受傷是假的,襲擊也是假的。
雖然這麼猜測並沒有證據,但細細想來,李立強似乎也參與了種種案件,包括羊頭判官未羊,卯兔
當初的事情究竟是因為太過痛苦和折磨忘記了呢,還是說並不想提起?
李立強是韓城最尊敬的長輩,這兩件事對他的打擊猶如晴天霹靂。
若當真如此,這些年來他去探望李立強,對方看似溫柔的詢問,不過是在打探警方內部的消息。
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拿著。”
沈遇之取下在小腿處綁著的槍,順手丟給了韓城。
他相信韓城身為專業的刑警,也知道現在不是胡來的時候。
“現在已經確定那個心理醫生就是亥豬,遲既白那邊暫且不用擔心。”
沈遇之很難說清楚遲既白的情況,以他的本事不難看出那段監控並沒有被動過手腳。
更何況,遲既白手指上仍然戴著大小正合適的戒指。
沈遇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雖說現在看似沒了人質,但遊輪上那些參加慈善晚會的富豪們不都是人質嗎?
若是他們全都死了,對江城的危害不言而喻。
“我們這邊鬨得這麼大,舊約一點動靜都沒有嗎?”
韓城深吸一口氣,神色複雜看向死亡的申猴。
沈遇之沒有回答,左手持槍,右手握著申猴的長刀,朝著方才亥豬逃離的位置走去。
那些富豪們對舊約還有幫助,至少在錢沒到之前,不會輕易對他們動手。
——
遊輪甲板上,衣著光鮮亮麗的賓客紛紛舉起酒杯向著遲既白道喜,溢美之詞不絕於口,恭賀這位新的繼承人前途無量。
“沒想到基金會的繼承人如此年輕,談吐不凡,實在是一表人才啊!”
慈善晚會的負責人在不久之前宣布,遲既白是基金會的下一任負責人。
舊約背後一直有一個基金會的幫助,這個基金會原本是午馬一手創辦,在他死後就歸到了先生的名下。
這些富豪們願意賞臉來到這裡,除了一些慈善的虛名之外,背地裡當然也會獲利,如今驟然聽到基金會的負責人要變更,也紛紛來和遲既白打交道。
方才那句誇獎的話倒也不完全算是拍馬屁,平日裡的遲既白很少與沈遇之這般侃侃而談,而現在卻能從容應付一些賓客們刁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