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不回家嗎?”
正在吃烤紅薯,聽到沈遇冷不丁地這麼一問,遲既白垂眸,眸中氤氳些許笑意。
“我沒有家。”
二人又陷入沉默。
嚴格來說,沈遇也沒有家,兩個人倒算是同病相憐,隻不過遲既白的模樣比起沈遇可要好得多。
果然是被富婆趕出來了嗎
沈遇心中如此揣測。
隻是可惜了,遲既白的那把黑傘被他藏在倉庫的某個盒子裡,現在不能還給遲既白。
就拿烤紅薯抵消吧。
二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周圍一片靜謐,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這種沉默沒有讓人感到壓抑和沉重,他們靜靜地坐著,聆聽著街邊飄揚的雪花被風卷走的聲音,感受著寒風的刺骨。
與此同時,路邊的小販們也開始收拾攤位,準備回家。
沈遇默默地吃著餛飩,直到最後一口,他才放下碗筷,小跑幾步將碗還給攤主。
直起身來,沒有向遲既白道彆,沈遇轉身離開。
他身穿最厚實的衣物,但仍感覺到寒意襲來,這件棉衣不足以讓沈遇度過這個冬天。
正當沈遇走出幾步遠時,身後突然傳來遲既白的聲音
“沈遇。”
沈遇的腳步猛地停頓下來,緩緩轉過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警惕。
“如果你今晚無處可去,我可以讓你在我家借宿一晚。”
沈遇皺起眉頭,並沒有立即答應。
“你不是說過你沒有家嗎?”
“但我有一個房子。”
“”
沈遇也曾想過,遲既白這種看著就不是一般人的男人,他真的會像乞丐一樣流浪,或是睡在公共區域嗎?
不對,就算是現在惹富婆不開心,那富婆大方的時候,也曾經送過幾套房子吧?
最豪華的房子長什麼樣呢?
沈遇曾在路邊的廣告牌上看到過,但他很難描述出來。
要問一下嗎?
沈遇在路上這樣想著。
但如果男人的房子很簡陋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那如果委婉一點問呢?會顯得不那麼刺人嗎?
“你有工作嗎?或者說,你做什麼工作維持生活?”
沈遇開口打斷這片刻的寂靜,呼出的溫熱與雪景昏昏噩噩相融。
在一片茫茫雪景之中,沈遇眼中隻能看到身邊的一抹黑色。
在回家的路上,兩個人淋著雪,越積越深的路上留下一深一淺的腳印,腳下鬆軟的新雪一直發出古怪的嘎吱聲響,街燈也在簌簌飄落的雪花中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