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理一家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狼狽被趕出了遊樂場。
“走開走開,走遠點,我們不收你們一家子的票錢,你們也彆來給我們找麻煩,真是晦氣,怎麼一上班就遇到這種神經病。”
遊樂場的安保人員催促著沈理一家子快點離開,他們也想不到怎麼會有人敢去冒犯遲既白。
就在不久之前,遊樂場負責人才鄭重其事和所有人聲明見到遲既白一定要恭敬對待,保證讓這位貴客玩得開心。
聽說遊樂場的老板很快就要換人了,也不知道那位遲先生究竟是什麼來路。
旁人不耐煩或疑惑或厭惡的神色,讓沈理的臉瞬間變得漲紅,他今天特地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結果出門就和吳喬無休止地爭吵,現在還因為沈宗的無理取鬨被趕了出來。
沈理頓感被人群圍在中間的自己像是遊樂園裡供人觀賞取樂的動物,自尊心驅使著他想要快點離開這裡,好躲避無數視線的審判。
他伸出手想要拽吳喬的袖子,卻發現吳喬已經抱著哭得泣不成聲的沈宗上去怒懟——
“我們也是買了票的,憑什麼給我們退票?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我們有買票的資格!”
入口處負責審核的工作人員無奈搖了搖頭。
“很抱歉,你們已經被列入黑名單,無法再次購買。”
聽到這話,吳喬壓抑已久的怒氣終於在一瞬間爆發,她不敢去招惹那些身形挺拔孔武有力的遊樂場安保,難道還不敢說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你這是什麼語氣,憑什麼自作主張把我們列入黑名單?就你們這個破遊樂園,窮人才願意來的地方,要不是現在沒得選,我都不願意走進去,臟了我的鞋。”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外麵排隊檢票的遊客瞬間就黑了臉,也不慣著吳喬,直接反問。
“我當是哪來的大小姐,仔細一看原來是在狗叫,你說這裡是窮人才會來的地方,那你是什麼?”
“大媽,你這話說得就太難聽了,自己管不好自家孩子,被人趕了出來,果然熊孩子的家長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她脖子上帶的金鏈子怎麼褪色了,不會是假的吧,嘖嘖嘖。”
這裡的遊客雖然不知道在遊樂園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就衝吳喬能說出這些話,也不會有人同情她。
譴責聲,鄙夷聲,這些從四麵八方傳來的聲音幾乎要將沈理的腦袋填滿,他怒目圓睜,看著吳喬還在對著檢票人員不依不饒。
“你不也是個打工的,仗著自己有一點權力就飄了,你這個眼界,你這輩子也就隻能是個打工的!”
吳喬是暴發戶,身上沒有千金小姐的氣質,反而將粗俗展示地淋漓儘致,原本在有錢之後還能裝一裝,但現在,被貧困裹挾著向前走的吳喬就像被點燃的炮仗,一發不可收拾。
看到安保人員再次趕來要把他們趕走,吳喬乾脆兩腿一歪,身子一倒,便胡亂躺在地上,口中還叫囂著“遊樂場打人了”。
到這時候,已經有不少遊客舉起手機拍攝,但吳喬巴不得事情鬨得越大越好,如果能招來警察那就更好了。
她相信遊樂場這是在“欺壓百姓”,無端將他們拉入黑名單,到時候警察一到,說不定遊樂園會給他們賠個幾萬。
到這時候,吳喬鬨事的目的也就變了。
她之前雖然潑辣些,不講理些,但也不會如此作態,但事到如今,為了可能存在的賠償,她便徹底放飛自我,甚至把頭主動往安保人員手中握著的棍子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