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還是吃點東西吧。”
有老者關切看著他,見遲既白比之前瘦了兩圈心疼不已。
如今跟在遲既白身邊的人,隻剩下兩位王宮裡的老人,他們對鐵血皇帝忠心耿耿,也就不會拋下遲既白獨活。
說好聽一些,是衷心,不好聽些,便是仍舊沉溺在霸主的美夢之中,即便如今諾沙帝國的名字都不能被提起,仍舊相信遲既白能夠卷土重來。
風起於微末,影骸能做到的事,遲既白為何不能做到?
他們相信遲既白比起影骸的首領更為聰慧。
但哪怕這兩位老者是忠心帝國而並非忠心他,遲既白也不願說什麼重話,沉默著將碗裡的粥喝掉。
味道並不如何,很普通,裡麵的顆粒感很重,還有些硌牙。
他之後要怎麼做呢?
繼續哄著兩位老人,做著重現帝國輝煌的美夢嗎,他對得起那些被屠殺的帝國民眾嗎?
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會,“天才”與"廢物"的名號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若老師在就好了。
將碗放到一旁,看到兩位老者又去忙前忙後,他將自己身上原本有的一些錢偷偷放在碗邊,便走了出去。
他一輩子都找不到牧師的進階方向了。
沒了皇子的身份,沒了老師的指導,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人。
趁著夜色,遲既白徒步向龍脈雪山走去。
既然龍脈雪山給了他一條命,讓他又苟活了兩年,那麼最後也將命還給雪山。
我心已死。
遲既白的臉色灰暗,絲毫看不出從前意氣風發喊著要讓自己青史留名的模樣,臉上的疤痕也早已經結痂,乍一看有些許瘮人。
他走了很久,直到佝僂的身子倒在地上,這才開始大口呼吸。
龍脈雪山太遠,或許他都沒能走到那裡就會死去。
驟然吹來一陣風,似風鈴搖曳,傳聞五階的古咒師可以用風來傳遞消息。
半晌後,遲既白的瞳孔一縮,不由自主開始劇烈咳嗽,直至咳出血來,眸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錯愕。
他發瘋一般起身朝著某個方向跑去。
與此同時,春風也將一則消息傳遍整個大陸。
曾經的皇子指導老師克裡斯蒂安,將會在五天之後死在禁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