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天亮了？”刺眼的陽光射入眼眸，威爾昏沉著睜開了眼，才發現夜晚早已過去，現在正是烈日當空的正午。
“貪欲，食欲，你們還在嗎？”腦內難得清靜一會，威爾都有點不太習慣了。
“嗡—————”耳鳴聲再次出現，就好像是傲慢在提醒他自己來了一樣。
“他們不在了，現在這裡隻有你和我。”
“畢竟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嘛......所以就這麼結束了？梵高隻是為了留下一幅特彆的畫，給同樣能看到魔法的人看？”
梵高在阿爾勒居住的時期，因為精神錯亂割下了自己的耳朵，或許那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時刻。
在此之前，他也曾畫過星空，但那些星空是平靜的，不同於他在聖雷米療養院那樣的澎湃洶湧。
也許在精神恍惚，割下自己左耳之後，他所看到的世界便不再相同了，也許伴隨著耳鳴聲，在失血過多的眩暈中，他曾去往過其他的世界。
威爾的確在苦艾酒的幻境之中看到了極度震撼人心的場麵，可除此之外，便沒再見到任何有用線索。
“往好的一麵想，或許你隻是漏掉了。”
“誰能在看到現實版星空之後，還有注意力去觀看彆的東西啊？”
“唉......彆忘了看看太陽的位置，找到那幅畫的作畫地點。”傲慢歎了口氣，這就是為什麼他總感覺其他的自己不如自己優秀，簡直是太浮躁了。
“對對......”
威爾展開畫卷，畫中的鬆柏樹與山脈明顯能找到一個精確的角度，他為自己施展潛行法術，繞著山體轉了一圈。
“就是這裡了，但......”威爾的確找到了那個角度，但他仍舊覺得有些奇怪。
他看了看自己背後真實的太陽，又看了看畫中處於右側的太陽，心中更是確定了這種怪異感。
從這個角度尋去，正好能對得上療養院的那個有窗房間，如果按照正常順序，威爾將找到這個角度後，再前往療養院喝下苦艾酒，但此後就沒有線索了。
隻有梵高早期的畫作才能看到光影這種東西，因為他當時的畫風很大程度受到了學院派影響，風格更加寫實。
而這幅畫很明顯不是他的早期作品，也就是說，鬆柏樹和山脈很有可能隻是一個印象，不需要存在於特定的角度，但太陽卻是不一定了。
“是我犯傻了，這本來就不是一幅寫真畫吧......”
威爾鑒定過畫卷的信息，但鑒定隻告訴了威爾將其放置在光芒之下，可能會獲得某些秘密，這樣模糊的描述很容易誤導人。
他重新繞了一圈，將鬆柏樹和太陽同框，可似乎太陽的位置還是不太對，處在了鬆柏樹的左邊。
“難道我要等它慢慢挪到右邊去？”這很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現在麵朝著西方，太陽隻會朝西方落下，拋開其他因素，太陽不可能挪到右邊。
“很簡單，把畫倒過來不就是了？”傲慢說道。
威爾聞言將畫卷倒置，現實中的太陽與畫卷中太陽的位置竟剛好對齊，兩棵鬆柏樹也透過陰影融合在了一起，虛實在此刻融為一體。
“人力無法使自然更改自己的習性，但在畫作中，人們卻可以隨心所欲地將其移動位置，色彩，並決定其在畫中的意義，這是抗爭，他在用畫筆抽打世界！”傲慢的語氣略顯激動。
日光刺穿了畫卷，也點燃了畫卷，手電筒的光沒法照亮一整張畫，更沒辦法媲美太陽的光輝，隻有能夠完全理解梵高意圖的人，才能看到畫卷真正的內容。
畫卷的外層被焚燒殆儘，展露了夾層中隱藏著的作品，那是一張舊郵票，上麵用墨水寫著“奧維爾”。
這是梵高死去的地方，他似乎想要將看到郵票的人引向那裡，奧維爾在法國的北方，但對於威爾來說路程不算太遠，半個小時後，他便已出現在了那裡。
“對藝術家的朝聖地，靜靜欣賞體會便好，無異於地緬懷隻是粗俗膚淺地淺嘗了藝術，便將其囫圇吞入了腹中。”人來人往之中，傲慢如此評價道。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由少數人創造的，能夠理解的人也終究隻是少數......反正我是搞不太懂的。”
“閱曆不夠罷了，有些事情對於你們來說很難，但對我來說不是，我曾在自己的世界中進行過無數次重啟，我曾是盜賊，曾是商人，曾是藝術家，曾是當權者，當你切身體會過你曾指責、或唾棄、或仰慕、或欣賞之人的痛苦時，你便能理解他們了。”
“所以，藝術家都很痛苦？”
“是所有人都很痛苦。”
“你也是？”
“無人例外。”
郵票在威爾的手心發燙，威爾能夠感受到郵票的變化，似乎是在他進入奧維爾後便逐漸開始升溫。
“是指南針麼......”他本以為郵票隻是個指向標，沒想到還是個指南針，準確來說，是上麵的墨水蘊含著特殊的魔力，他開始細微感受其中的變化，想要看看郵票到底在指向哪裡。
威爾來到讓郵票溫度達到最高的地點，遠遠看去，那隻是一條小巷而已，但當威爾細細感知時，才發現裡麵暗藏玄機。
“亞空間......”這裡放置著一個亞空間的錨點，即如同瓦沙克的所羅門魔典，以及阿爾墨斯所留下的鑰匙一樣，在未使用特定手段打開之前，不會顯現出亞空間內容的魔法門扉。
錨點需要一個現實物品來作為基礎，而梵高選擇的是地麵，有什麼東西百年千年都不會被移走呢？答案顯而易見。
“想在地球弄到虛空結晶可不容易。”虛空結晶的獲取方式隻有一種，那就是殺死入侵現實的虛空生物，隻有從它們的體內才能獲取少量虛空結晶，同時，那也是它們能久留於現實的必需品。
“話說虛空生物還真是萬能哈，即可以當作原材料製作壓製法則副作用的道具，還能用來製造亞空間。”
“因為它們是同創造與毀滅為一體的混沌生物，我們與它們，就好像是紅細胞與巨噬細胞一樣，一旦露出頹勢便會被吞噬。”
“嗯......不管怎樣，先打開這個亞空間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