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靈魂的重量
即使是傲慢做過提醒，威爾也很自然地將他的好意忘卻，認知創造不僅僅能吸收物質和魔力，生命也同樣能被吸入解構法陣之中。
靈魂與情感價值，才是等價交換的大頭。
他早在幫助尖角蟲族掌控裂隙核心的時候就試過了不是嗎？可是為什麼他會忽略這一點呢？
傲慢能夠讀懂威爾的想法，他很顯然是在故意不往那一方麵想，傲慢能夠清楚地明白這一點，可這恰恰是最奇怪的一點。
沒有原因，威爾沒有任何不這麼做的原因，哪怕是出於善意，不願意犧牲他人生命也好，還是單純嫌麻煩，覺得一次性無法殺死那麼多生命投入法陣，不願意大費周章也罷，這些想法他統統沒有。
“傲慢，你人呢？怎麼不說話了？”威爾將
“我還在這裡。”
“你該不是在想什麼可怕的事情吧？”眾所周知，一個長時間在你身邊的人要是突然不說話了，那他一定是在悄悄準備著什麼。
......起碼對於傲慢來說是這樣，因為威爾覺得他不會做發呆那種事。
“怎麼會？你難道還猜不透另一個自己心中的想法？”
“明知故問......”
“隻是在思考一些對你而言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不，我正好想完了。”傲慢不再困惑，即使他仍舊無法理解，他也並不在意。
出現改變總歸是好事，如果這個威爾與他完全一致，那麼他所做的一切也就失去了意義。
“認知創造能在地球隨意使用......該不會是你故意為之吧。”
“事實上，沒錯，我本來是想要把這一條捷徑給去掉的。”
“還真是你......等等，捷徑？”
“妒欲曾像你一樣製作過往返於兩個世界的裝置，起初他隻是想要去尋找地球潛藏的秘密，但很快，他就發現了裝置還有著彆的用途。”
“該不會是......”彆人的話威爾可能還得思考一下，但要是妒欲，他就直接會往暴力一點的方麵想了。
“他拿人類的靈魂填充自己缺失的能量，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了無人能敵的狀態，你覺得這個過程要犧牲多少人？”
“他殺死了那麼多人，你就不怕我也重蹈覆轍？”
“你在問一個一眼就能知道答案的問題。”
“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在他做了這麼殘忍的事情後，你竟然就隻覺得這是一條捷徑？”
“在我眼裡，任何人都是平等且平凡的，生與死也隻不過是他們在這條時間線上的宿命罷了，但這妨礙我認為妒欲就是一個人渣嗎？道路就擺在這裡，是否踏過它是人的事情，而他，恰巧選擇了最令人反感的一條路。”
傲慢會對其他人的行為作出評估，並且很明確自己的喜惡，但他不會因此去強行糾正、斥責、試圖改變某人，哪怕那個人的內心再腐爛不堪，正如他所說，在他眼中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但......任何人裡麵是否包括他自己？這一點威爾抱有懷疑態度。
“拿人類靈魂做獻祭什麼的，未免太過血腥了。”
“但你知道靈魂的重量嗎？輕如鴻毛，即使你不動手，也會有無數人死去，靈魂消散在空氣之中。”
“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歸根結底，人性作祟罷了，不過你大可去做，這條時間段在你走後便會消失，其中所有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沒人能給苛責於你。”
“彆再說了，在這種事情上邁出第一步，我根本就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收住手，所以我絕對不會邁出那一步。”
威爾自認為是一個自製力很差的人，就好像他從不去碰一些可能成癮的東西，因為他沒有把握能憑自己的意誌力戒掉。
“要是今天我把活人扔進法陣，成功回到了異世界，那麼以後我遇到困難，第一時間還是會想到拿人命做填充，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可比覺醒石好收集多了吧？”
明明知道碰了就會收不住手，為什麼還要去碰呢？在他看來這是沒有道理的。
欲望是沒有窮儘的，一朝相識，它便如陣陣浪潮般襲來，勢不可擋。
“或許這就是你與我不同的地方，哪怕隻是行走於虛假的片段，你也不會願意放下底線。”傲慢那邊傳來敲擊桌麵的聲音，他似乎在思考。
“那你呢？你會放下底線嗎？”威爾問道。
“我的底線並不需要在人類靈魂與回家之間做出取舍。”傲慢的意思顯而易見，他的道德底線可沒有威爾那麼高。
“所以我總覺得你有點沒人性，不是在罵你，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沒人性。”威爾撓了撓頭，到頭來他自己都還是感覺在罵人。
“活得太久，經曆太多，在一次次走過彆人的人生後，我便不再能感受到正常的情感了，所剩的隻有無儘的厭倦。”傲慢歎息道。
“合著就是太無聊了唄？”
“這樣理解也沒有問題，假如所有人都在時間長河中遊泳，而你卻是唯一一個開船的人，你也會感到孤獨。”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用你的船......哦......”威爾明白了，他，包括代表著其他情欲的他，就是傲慢從河裡撈出來的“遊泳的人”。
“世間所有的一切美好與幸福都無法持久，隻有痛苦會永遠伴隨著你，不離不棄，你終有一天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這樣說未免也太絕對了。”
“嗬，你又能有什麼長篇大論來反駁我呢，不過是自顧自地認為我需要像你一樣找個伴侶陪伴自己來緩解孤獨，對嗎？”
“啊這......”威爾迅速清空自己心裡的想法，並反複默念讓傲慢不要再讀自己心了。
“若要抱著這樣的目的與心態，便隻能找到一個人形寵物，無法平等的兩個人得不到真正的愛，所以答案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