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知道,如果自己開口直言不諱的告訴對方,林長生肯定無法接受。
隻能順著方天磊的出身以及經曆去講,才不會讓人反感。
“林爺爺,你應該知道,方天磊當過兵,意誌力會比一般人強一些。”
“他沒有傻,但是記憶卻倒退到了三年前,我想,兩個人的情況,怕是真和星門有關啊!”
林長生聽出來了陳澤口中的“安撫”,可是他哪裡能甘心呢!
“星門我是進不去了,除非那個地方的人,能給我一個名額!”
聽到林長生的話,澤皺了皺眉,
“你想用那份名額,來幫助林先河恢複智力?”
林長生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小家夥,那份名額很難很難,即便拿到了,我也不會輕易做決定的。”
林長生說的沒錯,但是陳澤對這方麵並不知情。
“那份名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我如果可以擁有,不會輕易浪費。”
“先河成了傻子,說真的,我確實有點接受不了,可又不能不接受啊!”
星門的恐怖力量,能讓普通人活著就不錯了。
與其說是星門讓林先河如此,倒不如說是星門的庇佑下,林先河還能保住性命。
“龍子承那邊,你問過這個情況沒有?”
“我記得他之前說不能抹除記憶,但是星門居然在後期抹除了,有點不可思議。”
其實陳澤說出口的話,也是林長生不明白的,也是他想問的。
“嗯,你玩的開心點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聽到林長生的噓寒問暖,陳澤有些不大適應。
本來對方是爺爺,結果成了親爹,而龍子承居然不是。
陳澤也需要消化信息差,他不是神,他也是人。
很多想說的話,到嘴後欲言又止,
“你也是,多加注重養生,多喝水,少生氣,少操心。”
“林宇是個男人,有些責任你應該讓他去扛起來,而不是溫室裡的花朵,處處照料。”
人最怕的是什麼?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陳澤已經失去了爺爺和奶奶,他不想再失去林長生了。
最可悲的境界是,翻過山丘,卻發現無人等候。
事業與愛情,難道真是世間最難兩全之物?
其實,有些感情,已經超越了親情。
此刻,陳澤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三段話。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與舟相關的意象並不都是長風破浪,也可能是人生中的某一段深陷“泥潭”。
“人的一生會經曆許多痛苦,但回頭想想,都是傳奇。”
也正是這份積極樂觀,方能衝淡悲傷的底色。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儘是他鄉之客。”
“我眺望遠方的山峰,卻錯過轉彎的路口,驀然回首,才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
文字的魅力,或許就在於此。
雖然沒有逆轉時空的力量,但僅僅是改動一兩個字,或許就能唱出一首完全不同的歌,營造出一個更美好的結局!
如果說,不能彌補的遺憾是橫在人們麵前的“山丘”,
那我們仍然相信身邊的人“沒離開過”,
無論是在指尖、在心頭、或是在更遙遠的地方注視彼此的身影。
文學也好、愛情也罷,這個時代或許注定是匆忙的,是“等不及”的。
我們總是在抱怨,抱怨“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的功利,
抱怨“愛情是奢侈品、婚姻是消耗品”的危言聳聽;
又或是失望於“文學已死,浪漫已死”。
其實,無論是在山腳還是山巔,無論是在早班的地鐵還是末班的公交,珍惜並尊重“沒離開過”的勇氣。
“你小子,又煽情?”
“龍子承說的沒錯,跟你在一起的人,總能感受到炙熱,而不是陰沉。”
“哈哈哈,謝謝誇獎。”
陳澤不否認自己的人品,因為他本就陽光。
“行了不跟你說了,在那個地方的人沒有來之前,玩的儘興一些吧!”
“龍子承還在養傷,我就不過多的去打擾他了。”
“先河變傻,我也沒法子,但是能活著,就很不易,不是嗎?”
開玩笑,林長生可不敢跟星門對著來,何況他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是的。”
“有空讓林瀾阿姨帶你來山溝村玩哈,我接待你們。”
“嗯,有空再說。”
寒暄,就是這樣,但是兩個人的關係,卻又讓人無限感慨。
林長生是京都的天驕人物,但是陳澤一開始的身份,不過是普通人。
誰也想不明白,既然林長生早就知道陳澤是自己的兒子,為何不提前相認?
反而讓龍子承充當爹的身份,誤導眾人?
這其中的厲害,或許隻有未來的某一天才能知曉吧!
望著山溝村當山丘,陳澤不由自主的哼著那首歌,《山丘》
想說卻還沒說的
還很多
攢著是因為想寫成歌
讓人輕輕地唱著
淡淡地記著
就算終於忘了
也值了
說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
僥幸彙成河
然後我倆各自一端
望著大河彎彎
終於敢放膽
嘻皮笑臉麵對
人生的難
也許我們從未成熟
還沒能曉得就快要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