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指尖的“鳳印令”滴落一滴血珠,恰好落在畫像上少年眉心的朱砂處……
刹那間,整幅畫卷燃起幽青火焰,卻不毀紙絹,
反將那行題字燒成一道光流,直衝天際!
窗外烏雲翻滾如沸,青電裂空,竟在半空中凝成一隻巨鳥虛影。
雙翼橫亙百丈,翎羽似玉非玉,似金非金,每一片都刻著失傳已久的《山海樞機錄》殘篇。
“青鸞……真身未死。”
陳澤睜開眼,聲音低沉如讖語,
“它一直棲於‘現實夾層’,以千年氣運為食,以眾生信念為巢。”
他轉身撥通一個從未啟用過的號碼。
電話那頭,是一位隱居昆侖的盲眼老道,號稱“知命不改命”。
“張真人,我要借‘觀星台’一用。”
“你終於要掀棋盤了?”
老道輕笑,他沒想到,陳澤居然用到了自己,
“可你想過沒有,若‘真實’本就是一場大夢,我們誰又不是夢中人?”
陳澤望向遠方群山,緩緩道,
“正因為可能是夢,才更要有人醒著。”
與此同時,李大炮兒已背著昏迷的青奴穿越三道毒瘴。
她的體溫低得異常,那隻青瞳時而閉合,時而爆出星河漩渦般的紋路。
衛星電話再次震動:
【賈家老宅地下結構圖已破解。核心機械連接七十二靈脈斷口,形成‘逆風水陣’。】
【推測:賈江鋒並非主謀,而是被‘寄生’。】
【附言:找到‘青鸞心核’,否則第六日午夜,賈老夫人魂魄將被完全吞噬,成為第一個‘活屍傀’。】
“活屍傀?”李大炮兒咬牙,
“所以那些失蹤的護工、突然瘋癲的股東……都是試驗品?”
他抬頭看向懸崖上方隱約可見的一座廢廟,據古籍記載,
那裡曾是明代“守淵人”的駐地,供奉的正是半截斷裂的青鸞尾羽。
就在此時,青奴忽然驚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彆去!那廟裡供的不是羽毛……是‘蛻’!”
“青鸞每三百年蛻一次皮,那東西已經腐化千年,成了‘魘巢’。”
“你若踏入,便會看見最想見的人……然後,永遠留在幻境裡。”
李大炮兒卻笑了,
“我就怕看不見。”
他取出懷中一枚陳澤給的火漆封印,輕輕撕開。
裡麵是一張泛黃照片:二
十年前,母親抱著年幼的他在森林公園合影。
那時溪水清澈,林間有光。
“我知道她在等我。”他說,
“哪怕那是假的。”
暴雨驟降。
兩人攀上廢廟殘垣,推開腐朽殿門的瞬間,一股腥風撲麵而來,
梁上垂下數十具乾屍,皆麵帶微笑,手牽手圍成一圈,仿佛正在跳舞!
正中央石台上,靜靜躺著一片巨大鱗片,泛著病態紫光。
李大炮兒剛踏進一步,耳邊便響起母親的聲音,
“小炮兒……來媽媽這兒……”
畫麵扭曲,破敗廟宇化作溫暖小屋,爐火劈啪,飯菜飄香。
母親坐在桌邊,含淚微笑,“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他幾乎要邁步向前。
卻猛然低頭,看到自己手中的乾糧袋還在。
夢裡,不會有饑餓感。
“對不起,媽。”
他紅著眼眶,猛地抽出匕首,將火漆封印拍在鱗片之上!
轟!!!
整座廢廟炸出青焰,幻象崩塌。
而在烈焰中心,一塊晶瑩剔透的碧玉緩緩升起,
形如心臟,跳動之間傳出清越鳴音,宛如鳳唳九霄。
【青鸞心核·激活】
【綁定者:李大炮兒】
【權限等級:守淵人·初醒】
千裡之外,陳澤猛然抬頭,隻見書房內的“鳳印令”與空中青鸞虛影同時震顫,竟開始融合!
一道古老詔令自虛空傳來,
“昔有雙鳥,一曰青鸞,司‘真相’;一曰赤凰,掌‘信念’。
二者相衡,則天地清明。
今赤凰墮為‘焚妄之火’,青鸞沉眠,人心顛倒,地脈泣血。
唯雙印歸一,雙魂共執,方可重定乾坤。”
陳澤撫摸玉佩,輕聲道,
“李青衣,你當年選擇隱藏身份,守護賈家秘密,是為了等一個人……
能同時承載‘真相’與‘信念’的容器。”
“現在,他醒了。”
而在賈家老宅深處,賈江鋒突然慘叫跪地。
他額頭裂開一道縫隙,鑽出一條細小黑蛇般的生物,嘶鳴著撲向那顆暗紅晶石。
晶石爆裂,從中湧出滾滾黑霧,凝聚成一頭半龍半蛇的怪物,雙眼猩紅,口中喃喃:,
“三千年來……終於有人類願意獻祭自我意識……讓我重返人間……”
賈江鋒嘴角淌血,卻露出詭異笑容:“沒錯……我才是新時代的……獻祭者。”
風暴,已然降臨。
這局棋,從五百年前陳玄風救下青奴那一刻,便已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