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予狐疑地轉過身，每個人臉上無一不揚起燦爛的笑容，開心地接過分到的丹藥或寶貝。
原來是這事啊。
薑清予頓了頓，朝他招了招手，走到一側。
時慕言跟著走了過去，“薑道友想說什麼？”
薑清予輕咳了一聲，抬眼看著那雙毫無波瀾的琉璃眸，頓了頓，認真問道“時道友的眼睛，是天生就看不見麼？”
她說話時帶著一絲小心，害怕戳中他的傷心事。
哪知，時慕言隻是淡然一笑，“不是。”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天生的瞎子，隻有他自己知道不是。
薑清予頓時鬆了口氣，還好情況不是最壞的那一種情況，頓了頓說道“修煉後逐漸退化的，是嗎？”
時慕言點點頭，竟有些意外她竟然會知道這個。
都說知天命者，五弊或三缺。
五弊乃“鰥寡孤獨殘”，三缺是“命權錢”。
事物發展都有自己的因果，離因果越近，更容易造成因果。
俗話說“有得必有失”，時慕言修習了天機術，能夠窺探天機，必然也會因為天機受到一些懲罰。
但反過來說，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窺探天機，能夠窺探天機的人也是受到天道認可的人。
既然得到了天道認可，也不是全然無措。
她在玄天族醫書上看到過，時慕言的眼睛，是能治的。
但她也挺佩服時慕言，“擁有過失去”比“從未擁有”更令人絕望，但他卻能在談起這件事的時候，做到鎮定自若，其間要經曆的痛苦，隻有自己知道。
薑清予忽然想到前世的自己，直到離開一直都在那間病房，所以前世沒有，而現在有的東西，她隻會更加珍惜。
而時慕言恐怕同她一樣，雖然失去了，但也渴望重新見到光明，隻是他將這份渴望深深埋在了心底。
感受到薑清予周身忽然瀉出一絲淒涼，時慕言溫聲道“是我自願的，不必為我感到傷心。”
他的聲音乾淨清透，像是在撥彈古琴，清淩淩的音色緩緩撫慰人心。
薑清予沉默了一下，笑著說道“時慕言，我之前在一本醫書上看過這種病症，若是有一日，我的醫術能達到，可以讓我試試嗎？”
許是這份惺惺相惜，讓她決定說出來。
時慕言掩在衣袖中的指尖輕顫，不知為何，如死水一般的心裡暈開一點波瀾。
良久沉默後，時慕言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沙啞，“好。”
薑清予彎眼一笑，她就知道，哪怕有一絲希望，他都會抓住。
“行，就這麼說定了，走吧，我們還得趕去中心區域。”薑清予步履輕快朝前走去，忽然想到什麼，轉身說道“哦，對了，這就是給你的報酬。”
時慕言一頓，驀地輕笑了一聲，還從沒見過這般空口畫餅的。
真是一個奇女子。
但他願意試一試，畢竟她是薑清予。
休整好後，淩虛宗又繼續朝前走去。
眼看著周圍的環境愈加熟悉，不少弟子說道“翻過這座山就快要到達中心區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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