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他們不遠處,他那一向不愛與人交流、隻知道玩蟲的師弟謝旻安正頂著一張厭世臉,一板一眼地重複著方才孟桑寧說的話。
一邊是眉飛色舞的師妹,一邊是麵無表情的師弟,中間還夾雜著兩個隨聲附和的捧角兒。
徐佳年沉默,他嚴重懷疑這幾人是商量好的。
“埃,徐道友,你一向正直,聽說你當時也在場,是真的嗎?”這時,一個認識徐佳年的男修走了過來,問道。
周圍不少聽到這話的弟子倏地扭頭,看了過來。
徐佳年背過手,目光堅定,一副老成在在的模樣,“當時那隻欲化龍的惡蛟吃了我們就能掙脫鐵鏈,為禍四方,好在淩虛宗弟子相救,我們才免逃一死。”
他沒有說是與不是,而是將當時情況危急說了出來。
果然眾人的注意力立馬轉移到了化龍的惡蛟上。
“天呐,這種情況,那惡蛟定是想栽贓,讓你們內亂,好趁機吃了你們!”
“原來是這樣,這無極宗的兩個弟子也太不道德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就是,無極宗長老也是,不好好感謝彆人,反倒逼問起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來,害得大家誤會。”
“可不是麼,這無極宗啊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嘖嘖嘖。”
聽著底下話風逆轉,紀淮書嘴角緩緩牽起,劃過一絲不不易察覺的笑意,神情也變得悠然清閒。
他敢這般站出來,是因為知道師妹拿了神器的人,不是傻了,就是忘了,至於丹陽宗和小和尚那幾人,依師妹同他們的交情,定是不會說出來的。
而先前眾人也隻是猜測神器會在師妹身上,這些猜測都是來自那兩個無極宗弟子,他把金耀拿出來,便把神器在他身上的事坐實了,再加上丹陽宗幾人渲染,“謠言”不攻自破。
至於他自己,反正他的畫像都在賞金榜上掛了幾十年了,追殺他的人可以從北境排到南境,也不怕多一些。
聞霜寒看著場上局勢驟然顛倒,不得不佩服自家弟子“禍水東引”這招運用的簡直是深得她心。
紀淮書緩緩坐下,正好對上聞霜寒一副“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模樣,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見他看過來,聞霜寒揚唇一笑,“淮書長大了,懂得替為師分憂了,為師真是倍感欣慰啊。”
紀淮書
眼瞧著事態越鬨越大,竟隱隱有上升宗門的趨勢,無極宗長老暗自懊悔沒有把事情調查清楚,反倒讓淩虛宗抓住了把柄,在自家宗門上摸了一把灰。
真是羊肉沒吃著,還惹一身騷。
聽著下麵弟子不時傳來的指責聲,無極宗長老是坐立難安,冷汗涔涔,連忙出聲道“是老夫的錯,聽到宗內上報秘境中有神器誕生,也是一時激動了,言語過激,還請淩虛宗各位長老弟子莫怪。”
說著朝淩虛宗的方向微微俯身,隨後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狀似不經意地哽咽道“多少年了,我們外大陸也有神器了。”
這話一出,不少弟子漸起同情,“是啊,人家長老也是激動,言語過激了些,道歉了就好了嘛,都是為了我們整個修仙界啊。”
“確實,你瞧瞧中心大陸不就是有神器才看不起我們嗎?這下我們也有了,誰又比誰高貴多少!”
“就是,他們那群人不就是一出生就在福窩裡,享受著濃鬱的靈氣,當然比我們修煉的快,照我說,我們外大陸也不差,紀淮書,言玉,哪個都不差,甚至比他們還好!”
普通弟子的思維還是容易被帶偏,無極宗長老的道歉,大家的重點立馬就被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