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人是劉繼熊,他之前是出租車司機,因為拉了一個詭異,便得到一個靈異能力,或者說——詛咒。
劉繼熊的個人能力不強,隻能聞到將死之人身上的屍臭味,但作為團隊輔助卻是十分厲害。
未來並非是一成不變的,這是我很早之前就知道的道理。如果劉繼熊突然聞到一個人身上散發出屍臭味,那就預示著這人極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這種能力利用好了,就能大大提升團隊的生存能力。
比如我在檔案上看到一個案例,劉繼熊所在的小隊去探索一棟凶宅,那裡隱藏著一個極其凶惡的詭異,但劉繼熊卻靠著聞氣味,硬生生帶著一隊人躲過了那詭異十幾次足以引起團滅的攻擊,最終雖然沒有解決詭異,但也將所有人全須全尾地帶了出來。
隻是和普通的臭味不同的是,這種靈異能力引起的臭味,劉繼熊無論如何都適應不了。特彆是隨著靈異複蘇程度的加深,劉繼熊無論身處何處,都能聞到淡淡的屍臭味。
而這種臭味,普通的香薰香水根本遮蓋不住,最後劉繼熊發現,隻有廁所的屎尿臭味才能稍微中和掩蓋一下。
從此他便喜歡待在廁所裡。
我在檔案上看到,研究人員其實早就找到劉繼熊為什麼到哪都能聞到屍臭味的原因,隻是被嚴令要求禁止告訴他。
原因也很簡單,那屍臭味的來源,就是劉繼熊自己。
劉繼熊也快死了,他的靈異能力,同樣也在侵蝕著他的身體。
但在劉繼熊本人意識到這點之前,研究人員判斷,不告訴他,對他的精神健康更有好處。
而這三人最後一件任務記錄,就是他們去年一起去探索首都附近的萬鬼坑。
所謂萬鬼坑,就是當初收容彌撒亞母體王娜娜的那個地下基地,那時在發現王娜娜身邊不會存在詭異之後,各地分局紛紛都把很多比較棘手、難以關押的詭異都給運到這裡處理掉。
至於說總部當時為啥不反對,到現在也沒人知道。
可能是當時那些負責決策的領導層已經被王娜娜的血所控製,也可能是當時大家確實沒有其他好辦法。
總之,這一切在彌撒亞被送到月球之後,統統爆發出來。
可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那些詭異在失去壓製時,雖然一瞬間都爆發出來,但或許是數量太多的緣故,它們之間反而形成了某種奇妙的平衡。
無數被傾倒在那裡的詭異,並沒有如預料中那樣四散離開,而是自發性的聚集在地下基地以及四周,開始各種可見不可見的靈異對抗。
又因為詭異是無法死亡或消滅的,因此這些對抗似乎能一直下去。
不過也不是說從此大家就高枕無憂,萬鬼坑中的平衡並不完美,時不時地,就會有某些詭異在對抗中獲得勝利,從而吞噬進化成更強大的存在,這時候為了防止引發更進一步的變化,就需要有人進去處理。
將那個強大的詭異重新引入對象也好,或者直接將其肢解也罷,總之都需要人去處理。
否則這個萬鬼坑就可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蠱,最終培養出一個超出常人理解的強大詭異來。
去年那次任務,就是如此。
從檔案上來看,當時七人進去之後,想了許多辦法,最終還是當時隊伍裡最強的三人決定留下來,利用自身詭異的特殊規則,自殺之後化身新的詭異去對抗坑中那個新誕生的,極有可能引發五級事件的強大詭異。
至於可以活下來的四人,除了劉繼熊、潘妮和田張斌之外,還有一名叫謝明明的年輕人。可是當時在撤退時出了意外,為了掩護眾人,謝明明又自發的去斷後,所以最後才隻逃出來三人。
隻是劉繼熊一直堅稱謝明明並沒有死,大概是為了照顧他的情緒,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總部便沒有將他記作死亡或失蹤。
看完這三人的檔案,我歎了口氣。
實話實說,他們給異管局乾的活,從數量上來看是遠高於我的。特彆是組織草創那段時間,這三人要麼處理了大量案件,要麼拯救了很多人員,一句勞苦功高毫不過分。
隻是在他們被送去療養院之前,已經都快失控了。
田張斌的“朋友”有好幾次因為生氣,殺了很多無辜路人,甚至那些“朋友”還會記仇。田張斌在最後一次正常執行任務時,他的一個“朋友”就因為之前田張斌的某個疏忽,故意曲解他的命令,殺了田張斌好幾名隊友。
潘妮也差不多,她每次沒有找到正確的記憶,都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段時間,而且好幾次,她都將詭異的記憶當成自己的。
而每次她化身詭異,都會對身邊人痛下殺手,不管是隊友也好,保姆也罷,甚至是自己的親人,潘妮也殺過幾個。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總部隻能將她送去“療養”。
至於劉繼熊,他則是純粹受不了外界越來越“臭”的環境,自己要求進入療養中心的。
見我合上檔案,一旁一直沒說話的何安安問道:“陳科長,你…”
我擺擺手,有些心累地說道:“算了。”
“算了?”何安安表情一呆,似乎沒想明白我在說什麼。
“我說算了,”將三人厚厚的檔案遞給何安安,我搖搖頭道:“就這麼著吧,他們三個…我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這就是我對之前他們試圖殺死我的意見,你原話告訴左擎…左局長就行,他能明白的。”
看完這三人的資料,我也沒啥心氣處理這三個人了。
不過是三個被時代逼瘋的可憐人罷了,而我,一個早就死過好幾次的人,饒他們一次似乎也沒什麼。
何安安慌忙接過資料,表示自己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