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我至今還記得,我人生中第一筆打賞就是住在那個自建房裡的小女孩兒給我的。
那筆錢不多,也就二十塊,但那種高興的心情,比我贏了於全有兩千萬還要強。
我從懷裡點出十張百元鈔票,本來想說多出來的二百就當請大家一人吃碗燴麵。但轉念一想,一千塊錢四個人分,一人正好250,聽著不好聽。
於是我又抽出來二百,給了領頭那人一千二。
這四人似乎沒想到我出手這麼大方,連聲道謝,我也隻是擺擺手。
然後他們就對我去哪再也沒異議,等車到了地方,聽聞我讓他們把舊書都扔到空地上,這些人也沒多問一句。
忙完一切,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謝絕了四人帶我一程的提議,我和搬家公司四人揮手道彆。
這個地方依舊一片雜亂破敗之色,前些年不遠處的自建房裡還有一點燈光,如今卻是一片漆黑。
靈異複蘇讓整座城市的發展完全停滯,這種邊緣地帶更是彆奢望能得到有限的資源傾斜。
隻是沒人正好,省的等會萬一出事兒,還會波及無辜之人。
從隨身背包裡摸出防風打火機,我蹲下慢慢點燃了一箱子舊書。
這就是我想到的辦法。
眾所周知,靈異物品是很難被常規辦法破壞的,所以隻要我把這些書全點了,那燒成灰的肯定就是普通舊書,而有問題的東西自然會留存下來。
這可比叫一群人慢慢找高效多了。
一陣呼嘯的風吹過,猛然將已經燃起的大火再次推高,我則站在旁邊,靜靜等待一切歸於平靜。
發黃發黴的舊書此時正在火焰中慢慢變成焦黑的殘渣,被熱氣流一拱,就自動碎成漫天紙灰。
我無聊地望著火堆發呆,觀察著那越來越暴烈的大火。
“你在乾什麼?”這時,身後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
我扭頭看了一眼,發現這女孩十分麵熟,不正是之前那個經常點鹵肉醬肉的小女孩麼?
隻是此時的她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和成年人不同,青少年的樣貌總是一年一個樣。
我很確定她是人,女孩眼中那混雜著好奇與害怕的表情,普通詭異可模仿不來,那是獨屬於人類的情感。
“燒書,”我用手裡撿的破木棍挑了挑火堆裡沒燒透的書,“你怎麼還在這個地方?”
女孩一愣,沒想到我會這麼問,有些遲疑地說道:“你…你認識我?”
“啊,前些年我送外賣的時候,經常送你的單子,你還給我打賞過好多次呢。”我笑著對她說道,沒想到,刻意去找故人的時候故人都消失了,但在這個地方,卻意外碰到一個不算熟的熟人。
原本我看著遠處漆黑的房子,都以為這個女孩要不就是跑了,要不就是死了,沒想到居然就這麼直接碰到。
隻能說緣,妙不可言。
女孩被我這麼一說,思索片刻,也興奮地說道:“啊!是你!我記起來了!當時都沒人願意送我的外賣單子,每次都是你給我送呢!你…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的一個好朋友死了,他生前挺愛看書,死後這些書沒地方放,我就幫忙都處理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乾脆直接來個無中生友。
但女孩似乎當真了,她蹲在我旁邊問道:“哎,他家裡人願意嗎?”
“有什麼不願意的?這些破書也就他當個寶貝,現在他沒了,父母看見書就想起他,難受的緊。可這些書賣了又不舍得,留著占地方還老是睹物思人,我最後看不下去,就告訴他父母說我能處理。”我發現自己現在說謊根本不眨眼啊!
編完這段話,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機智狡猾所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