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第一次見到周子揚是在公司的年終酒會上。
他作為合作方代表出席,一身剪裁得體的深藍色西裝,笑起來左臉頰有個若隱若現的酒窩。當他在觥籌交錯間徑直走向林悅,遞上一杯果汁說"女孩子少喝點酒"時,林悅就知道自己完了。
"你相信一見鐘情嗎?"那晚回家後,林悅趴在閨蜜蘇晴的床上,晃著雙腳發問,眼睛裡閃著星星。
蘇晴翻了個白眼:"我隻相信見色起意。"她太了解林悅了,這個傻姑娘每次戀愛都掏心掏肺,最後卻總是傷痕累累。
但這次不一樣。周子揚追她的攻勢猛烈而浪漫——每天早晨準時送達的咖啡和手寫卡片,下班後雷打不動的接送,周末精心策劃的短途旅行。三個月後,當他在外灘的遊輪上單膝跪地,掏出一枚鑽戒時,林悅哭得像個孩子。
"太快了吧?"蘇晴皺著眉頭翻看那枚閃閃發光的戒指,"你們才認識三個月。"
"有些人認識一輩子也不會有感覺,有些人看一眼就知道是對的人。"林悅轉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紅暈。
蘇晴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她隱約覺得周子揚那雙桃花眼裡藏著太多故事,但看著閨蜜幸福的樣子,她不忍心潑冷水。
意外懷孕來得猝不及防。那天早上,林悅盯著驗孕棒上的兩道杠,手抖得幾乎拿不住。她還沒想好怎麼告訴周子揚,對方卻先一步打來了電話。
"悅悅,我可能要出差兩周。"周子揚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著幾分急切,"項目出了點問題,需要我親自去處理。"
"可是...我有事想跟你說。"林悅咬著嘴唇,心跳如鼓。
"等我回來再說,好嗎?寶貝,我馬上要登機了。"電話那頭傳來機場廣播的聲音,"愛你。"
掛斷電話後,林悅摸著尚且平坦的小腹,決定給周子揚一個驚喜。她開始瀏覽母嬰用品,甚至在手機裡建了一個相冊,專門收藏可愛的嬰兒裝。
兩周過去,周子揚沒有回來,電話也越來越少。當林悅第五次撥通無人接聽的電話時,她終於忍不住去了周子揚的公司。
"周總監?他請假了,說是去拍婚紗照。"前台小姐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林悅頭上。
"不可能!他是我男朋友!"林悅的聲音引來了周圍人的側目。
前台小姐露出尷尬的表情,迅速在電腦上點了幾下:"您是林小姐吧?周總監交代過,如果您來找他,就把這個給您。"
那是一個厚厚的信封。林悅顫抖著手打開,裡麵是一遝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周子揚摟著一個陌生女孩在洱海邊擁吻,兩人穿著情侶裝,笑容燦爛。信很短,隻有寥寥幾行字:
"悅悅,對不起。我和小雯在一起兩年了,她剛從國外回來。孩子打掉吧,賬戶裡給你轉了五萬,算是補償。"
林悅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堂裡,感覺世界天旋地轉。她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五個月的身孕已經有些顯懷。周圍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紮在她身上,她死死攥著那封信,直到紙張在掌心皺成一團。
"悅悅!"蘇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她衝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林悅,狠狠瞪了一眼竊竊私語的人群,"看什麼看!沒見過渣男出軌啊?"
醫院的走廊冰冷而漫長。林悅躺在手術台上,聽著醫療器械碰撞的清脆聲響,眼淚無聲地滑入鬢角。她最後一次撥通周子揚的電話,聽到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
"人渣!"蘇晴氣得渾身發抖,緊緊握住林悅冰涼的手,"為這種人不值得,悅悅,你還有我。"
手術後的林悅像變了一個人。她辭去了工作,整日蜷縮在出租屋的沙發裡,盯著天花板發呆。蘇晴每天下班後都會來看她,帶來熱騰騰的飯菜,但往往原封不動地又端走。
"你得吃點東西。"蘇晴心疼地看著林悅凹陷的臉頰和突出的鎖骨,"再這樣下去你會垮的。"
林悅搖搖頭,目光空洞:"我不餓。"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縷煙,隨時會消散在空氣中。
失眠成了常態。每當夜深人靜,林悅就會不受控製地翻看周子揚和小三的社交媒體。那個叫小雯的女孩幾乎每天都在更新——他們在洱海邊的婚紗照,他們在高級餐廳的約會,他們新買的豪宅...每一張照片都像刀子一樣剜著林悅的心。
"吃片藥吧。"蘇晴遞過醫生開的安眠藥,看著林悅機械地吞下,"會好起來的,我保證。"
但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悅的情況越來越糟。她的體重從55公斤暴跌到40公斤,原本圓潤的臉頰瘦得顴骨突出,眼睛大得嚇人。醫生增加了抗抑鬱藥的劑量,但收效甚微。
"我想殺了他。"一天深夜,林悅突然對蘇晴說,聲音平靜得可怕,"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才能讓他痛苦地死去。"
蘇晴嚇得一把抱住她:"彆這樣想!為那種人搭上自己不值得!老天有眼,他遲早會遭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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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空洞地笑了笑,沒再說話。但蘇晴注意到,從那天起,林悅的床頭多了一把水果刀,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
轉機來得猝不及防。那是一個普通的周二下午,蘇晴剛下班就接到林悅的電話,對方的聲音裡帶著久違的活力。
"晴晴,你快來!市中心醫院!"林悅的聲音顫抖著,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恐懼。
蘇晴趕到醫院時,看到林悅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透過玻璃窗往裡看。她的背影依然瘦削,但肩膀不再佝僂,而是挺得筆直。
"怎麼了?誰住院了?"蘇晴氣喘籲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