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父親李守忠的到來,李紈心中存有一絲疑惑。
尚不能想明白,父親為何會出席這樣一場宴會。
當然這並非是不願他來,而是覺得有些過於鄭重和不可思議。
畢竟這一次,父親不僅是自己一個人來,而且連母親乃至兩個堂妹也一起帶來。
其中緣由,她還需等回去之後,向他們了解才能知道結果。
“父親此番前來,必定有其深意。”
李紈心中暗自暗忖,決定待會兒定要尋個由頭,與父母親私下言談,探其究竟。
再說薛蟠,本來因為香菱一事,進而對賈環心存芥蒂,不想與他有過多交流。
甚至還在私底下謀劃如何報這個恥辱。
奈何賈環學業蒸蒸日上,先是中得秀才,今又榮登舉人寶座。
眼瞅著下一步便是高中進士。
這樣的天縱之才,未來必定是無可限量,他一點也不想去得罪。
思前想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報複。
薛蟠素愛熱鬨,即便心中對賈環頗有微詞,但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欣然赴宴。
幾杯醇酒入喉,胸中那股子怨氣便已消了大半。
隨後更是端起了酒杯,踱步至賈環麵前,臉上露出豪邁笑道“來來來!環兄弟,咱倆共飲此杯,我祝你高中解元,日後更上層樓,一舉奪魁,成個狀元郎!”
“到時候啊,我還要來喝狀元酒!”
賈環聞言,忙舉杯起身,笑容滿麵道“借薛大哥吉言,小弟定當努力!倘若日後僥幸中得進士,弟弟一定不會忘請薛大哥吃酒!”
薛蟠拍了拍賈環的肩膀,豪爽道“好男兒當是如此!環兄弟這狀元酒,哥哥我是喝定了。”
兩人一來一回,杯中酒匡匡下肚。
幾杯酒下肚,薛蟠性情大發,摟著賈環的肩膀,半真半假地埋怨道“環兄弟,你這小子可真不厚道,兄弟我瞅上的女人,你怎麼能不聲不響就給‘順手牽羊’了呢?”
“你可知道,哥哥當初為了香菱,可是費儘功夫,差點兒還遭了牢獄之災”
賈環一聽這話,心中立馬咯噔了一下,以為薛蟠是來興師問罪的。
念及此事確是自己理虧,剛想開口致歉,
誰知薛蟠大手一揮,阻住了他的話頭。
賈環麵露茫然,一臉不解地看著他,想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薛蟠接著豪爽一笑,大手用力一揮,顯得頗為大度道“罷了罷了,既然是環兄弟看上的女人,那也是她的福氣,權當哥哥送給你便是。不過這事嘛……”
說到這裡,他故意拉長了聲調,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似是要引出什麼話題。
賈環心中一緊,已然料想到此事不會這般簡單。
於是當即眯起眼睛,認真打量著薛蟠。
但見他手端著個酒杯,身體搖搖晃晃,險有些站不住身體。
這麼一看,倒也沒覺得他有什麼陰謀詭計。
如此一來,隻能順著他的話試探道“不過什麼?薛大哥但說無妨。”
薛蟠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壞笑,故作神秘地道“環兄弟既然‘橫刀奪愛’,奪了我心頭的寶貝,怎麼著也得給我這個哥哥一些‘補償’,你說是吧?”
賈環聽著這話,加上薛蟠猥瑣的表情,色眯眯的眼神,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
心中暗忖這家夥,莫非是已經盯上了他?
想到這裡,賈環心中瑟瑟發抖,甚至想甩開薛蟠的手,立刻消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