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良奉上茶後,恭敬的退出去。
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陸正良心中暗道
“看來老板有意給姓施的留麵子,否則,對西溝鄉的官員絕不會如此客氣。”
雖說石橋村民聚集,並未釀成後果,但王誌浩如果憑借這事,將黨委書記張大山和鄉長景國華拿下,施鴻程也沒有半點辦法。
群體性事件,無論怎麼嚴肅處理都沒問題,這是體製內的潛規則。
石橋村的事完全因為西溝鄉黨委政府錯誤所致,在此前提下,王誌浩怎麼收拾他們,都沒問題。
陸正良鬆了口氣,眉頭皺成川字,心中暗道
“這就是官場中一把手常用的權衡之術——踩一個,拉一個?”
趙洪根不但是一縣之長,而且一直在泰源任職,關係盤根錯節。
王誌浩雖是一把手,但由於初來乍到,根基尚淺。
要想迅速建立威信,必須有強有力的支持。
雖說到任後,有兩、三位常委向他靠攏,但王誌浩心裡很清楚,這遠遠不夠。
施鴻程是縣委副書記,他如果和趙縣長聯手,王書記的壓力可就大了。
趙、施之間的關係並不牢靠,一旦涉及切身利益,他絕不會顧及對方。
借助西溝鄉的事,王誌浩給施鴻程麵子,他定會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葉金寶肯定會被拿下,對於張大山和景國華兩人,不會有實質性處罰!”
陸正良心中暗道,“葉金寶的老子和施鴻程的父親是乾兄弟,兩人之間的關係很近。老板要動姓葉的,施書記會答應嗎?”
市委書記辦公室內,施鴻程放下茶杯,一臉正色道
“書記,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過來,主要向您認錯的。”
西溝鄉是施鴻程的地盤,出了群體性事件,雖沒釀成嚴重後果,但這個鍋他還是要背的。
王誌浩聽後,急聲道
“施書記言重了,你這麼說,我可擔待不起。”
施鴻程臉上露出幾分鬱悶之色,出聲道
“下午上班前,張大山和景國華就在我辦公室守著了。”
“聽他說完事情的經過後,我將他們倆狠狠批評了一頓。”
“村內集資修路本就很難得,過了約定還款時間卻一直拖著,這做法太過分了。”
說到這,施鴻程停下話頭,抬眼看向王誌浩。
他這番話頗有幾分拋磚引玉之意,想要看看王書記的反應。
王誌浩一臉嚴肅,沉聲道
“鴻程書記,你說的沒錯。”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石橋的村民算是很克製了,隻在鄉裡折騰,若是鬨到市裡,甚至省裡。”
“彆說鄉裡,就連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施鴻程聽到這話,滿臉陰沉,連連稱是。
這事如果鬨到省市層麵,王誌浩雖是一把手,但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初來乍到,對泰源的事並不了解。
上麵領導的板子不管怎麼打,都不會落在他屁股上。
西溝鄉是施鴻程的地盤,縣長趙洪根絕不會背著鍋,到頭來倒黴的還是他。
王誌浩用眼睛的餘光掃向施鴻程,心中暗道
“你既想試探,那我就借機狠狠敲打你一番,將不切實際的想法幫你打消掉!”
施鴻程正在偷瞄王誌浩,見他的目光投射過來,連忙微微側過臉去。
“書記,張大山和景國強雖是西溝鄉的黨政一把手,但這事和他們並無直接關聯。”
施鴻程麵帶微笑道,“您看,能否將他們倆從輕發落?”
在西溝鄉任職多年,施鴻程對其有彆樣的情感。
張大山和景國強都是他一手提拔的,這也是施鴻程能將其牢牢控製在手中的原因。
王誌浩如果有意往西溝鄉伸手,必定會將張、景兩人中拿下一個。
雖說在西溝鄉時,他並無拿下二人之意,但一把手的心思,誰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