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順的話讓房微安很是不解,“做了鹽工怎麼就難娶媳婦?”
馬三順故意拿喬不說,眼睛眯著朝鹽城走去,心裡盤算著進城後,要去哪裡快活。
“三順哥,我請你吃麵,你跟我說說唄。”房微安著急,拉住馬三順。
“一碗麵就想打發我,你小子太摳門了。”馬三順嫌棄。
房微安捂著懷裡的錢袋子,經過一番思量後,“再加一壺酒,我娘可是還等著我攢錢回家娶娘子呢。”
有酒喝,馬三順同意說說。
兩人進入鹽城,找了家麵攤。房微安開口要了一碗肉排麵,一碗素麵,又去打了一壺最便宜的燒酒。
肉排麵是馬三順的,素麵是房微安的。
馬三順一口酒一口麵,吃得舒服。
房微安也餓了,大口吃麵喝湯。吃了一半,胃裡有食,房微安忍不住催促馬三順說說是什麼情況。
看在酒的份上,馬三順開口,“我們天天在鹽場乾活,身上都是鹽霜,洗都洗不掉身上的鹹味。再看看我們的手腳,哪家娘子願意嫁?”
馬三順做的比房微安時間久,他的手上都是一道道烏黑的裂口,看著很是嚇人。
“這手,我老娘看著都覺得嚇人。你覺得哪家的小姑娘能受得了這樣的手。”馬三順說到這裡歎息一聲,喝了一大口酒。
房微安問的小心,“三順哥,你沒想過換個活?”
馬三順苦笑,“我倒也想換。但除了做鹽工,我們還能做什麼?再說鹽工是辛苦,但工錢比其他活高。我家裡有瞎了半隻眼的老娘,還有一個瘸腿的弟弟。他倆全指望著我養活呢。我不做鹽工,就等著一家子餓死。”
房微安沉默,他出身富貴,自小接受的都是富貴人家。窮人什麼樣,還真沒有接觸過太多。
“對了,陸兄弟。你家是哪的?怎麼跑這麼遠來做鹽工?”馬三順問。
房微安回神,“我家在西北那邊。家裡多乾旱,日子過得難。沒錢娶婆娘,我娘想起她娘家有個遠房親戚在鹽城賺了大錢,讓我過來投靠。”
“你親戚怎麼讓你來做鹽工?”馬三順不解。
“我順著地址找過來,才知道那親戚人沒了。隻留下一個女兒跟著她大爺過日子。大爺家條件也不好,看我可憐,介紹來做鹽工。”房微安說到這長歎一聲,“雖然大爺說鹽工苦,但也沒有想到會這麼苦。”
馬三順拍拍房微安的肩膀,“你也彆太難過。等你攢夠了錢,早點回家娶個娘子,好好過日子。”
房微安點點頭,也隻能如此。
兩人繼續吃喝,馬三順喝了酒,話就多了起來。說起他的經曆,他是鹽城本地人,他爹就是鹽工。不到40人沒了,馬三順頂替了他爹做鹽工。
吃完飯,房微安送醉了的馬三順回家。
一壺三兩燒酒就喝醉了,這馬三順的酒量真不怎麼樣。
馬三順家在一個小巷子裡,房子很舊,屋頂上的瓦片都缺了幾塊。房門是木頭做的,上麵的油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馬三順推開門大喊,“娘,我回來了。”
一個老婦人步履蹣跚從屋內走出來,“三順回來了。”
“娘,這是我今天新認識的朋友,陸良安。”馬三順為老婦人介紹,又為房微安介紹,“小陸啊,這是我娘你叫她馬嬸。”
房微安乖巧打招呼,“馬嬸。”
馬娘笑著點頭,“好,快進來坐。順子,快去打碗水給小陸喝。”
聽聲跟著馬嬸後麵走出來的瘸腿少年,走向廚房。
房微安和馬嬸一起扶著馬三順進屋,屋裡光線很暗,家具擺設都很舊。但收拾的很乾淨,一點灰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