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哥,這麼晚擾了您的清夢,實在沒辦法,您不會怪我吧?”楊洪見蘇芮穿的單薄,就把暖風打開了。
“還真是高看我了,哪還有清夢,誰願意蹚渾水,有時候我覺得,縱使位子坐得再高,自己也使不上力氣,總感覺背後有一雙雙無形的大手,在推著每個人前行。先往前開吧,彆停在路邊,來來回回萬一碰上個認識的不好看。”蘇芮的擔心不無道理,楊洪知道他的顧慮,就把車開向了海邊。
“楊洪,此時此刻我和你說的每句話,不代表任何一方,我在休息時間和朋友說幾句悄悄話。礦業集團是個好單位,老滕經營有方,將瀕臨破產的礦業公司,做成現在的規模,他是有功之人啊。乾完這屆他就回政府了,照正常軌跡發展,退休之前怎麼也得給他提個半級,運作好了一級也不是不可能,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蘇芮話裡話外無不替老藤感到惋惜。楊洪聽出了蘇芮話裡有話,就問:“蘇哥,您是說這位滕董事長是犧牲品?”
“企業乾大了,多多少少有些小問題,隻要掌舵人彆有雜念,再怎麼經營也不可能犯原則性錯誤。礦業集團前身是礦業公司,是國營單位,現在效益好的不得了,盯著的眼睛自然很多,能犯錯誤的機會少,成本高,代價大。這個老滕,還是改不了激進的老毛病。楊洪,我可以說句負責的話,以我對他的了解,老滕雖說有些小問題,但不至於構成犯罪,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奈何我也無能為力……”
“就是說我的朋友是被連累的,那我隻能理解為站錯隊了。”楊洪開著車,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上的蘇芮,蘇芮沒吭聲,但顯然是默許的楊洪的解讀。
“希望沒事吧,隻是不知道,他們倆什麼時候能出來。蘇哥,他們不會判無期吧?”楊洪一時沒了主意,他不知道等待晏果的是什麼。不知為什麼,楊洪居然為了一個認識不到半年的人擔憂。
“不是兩個人,是四個人,還有礦業集團負責財務的副總和一名會計師。無期倒不至於,據我所知,這場鬥爭不會持續太久,但以後如何,就隻能各安天命了。”
蘇芮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問道:“楊洪,從朋友的角度來說,我不建議你攪進去。這種層麵的閒事能躲就躲,千萬彆管閒事,除非你以後不想在天都做生意了。”
“大哥,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肯定躲遠遠的,我以後還想在天都這口大鍋裡吃飯呢。”楊洪腦筋轉了轉問:“隻是我這位朋友……蘇哥,您也知道,我這人吧,挺重感情的……”
“你是說,嫌疑人是你的女朋友?你不是有女朋友嗎,希爾頓酒店那個,叫曹什麼來著……不對啊!”蘇芮突然想起了什麼,追問道:“你不是說跟鹿心羽又聯係上了?還幫她的公司拉業務。楊洪,你究竟有幾個女朋友?”
“呃……蘇哥,有句老話說得好,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我這人在社會上打拚,全靠朋友們的幫襯,朋友不就是多多益善嘛。”楊洪並沒有正麵回答。
“快行了吧你,原話意思是說眾人拾柴火焰高,古人並沒有以眾人拾柴的名義,鼓勵你妻妾成群啊。你呀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剛想誇你幾句,這還真給我來了個驚喜。”蘇芮被楊洪的解讀弄得哭笑不得。
“蘇哥,我可是跟您彙報過的,我說我把房子借給朋友住,而且我還沒收她租金。您想啊,如果沒有那層關係,我哪能把老薛的房子隨便借給彆人。還有件事得跟您彙報,最近我經常在她家留宿,我怕萬一懷孕了……好像晏果小時候,有疑似肝炎還是什麼的隱性疾病的,哦,想起來了,是什麼潛在病毒攜帶者。目前似乎沒事,但如果……”楊洪編瞎話一套又一套,他也拿不準用什麼借口解救晏果。
“好你個楊洪,我算看出來了,為了救你的女朋友,你是絞儘腦汁了,你大爺的!”
蘇芮忍不住飆了句臟話,可罵歸罵,他自己都清楚案件的複雜性,現在又多了個楊洪的女友,既然楊洪開口了,豈能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蘇芮歎了口氣說:“送我回家吧,你不就是想辦個取保候審,讓你的女朋友少受點罪嗎?兜這麼大的圈子,我都替你感覺累。告訴你吧,案子定性為職務犯罪,市檢主抓,如果你能從那邊使使勁的話……我困了,自己想辦法去,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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