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最終是否落入法網無需展開討論,並非本故事主線內容。穀晶晶經曆過“渣男事件”後,已經沒有辦法回學校了。在經過一夜思考後,跟母親說了想離開這座城市,去南方打工的想法。母親縱使有一萬個不舍,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在和男友商量過後,給了穀晶晶一萬塊錢和一部手機,為此母女二人抱頭痛哭了一通,這就是整件事的前因和經過。
楊洪聽完後久久不能平靜,追問道:“穀晶晶,你就為了這麼個人渣,當時就選擇離開我?確切地說是拋棄我。難道就因為我窮嗎?我對你不夠好嗎?你回答我!”
穀晶晶把憋悶在心裡的話倒了出來,此時輕鬆了很多,又看向桌上的信封,歎了口氣說:“我承認我想過上好日子,這並不過分吧?身邊的很多同學過得都比我好,他們要麼家境好,要麼運氣好。在我爸媽離婚前,我也曾幻想著跟你白頭到老,與你共度餘生,後來爸爸的拋棄打破了我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你肯定會問什麼叫實際,實際就是先填飽肚子。”
穀晶晶端起茶杯,喝了口冷掉的茶水,楊洪並沒有接話茬,安靜地等她說下文:“你知道我和我媽在那幾個月怎麼過來的嗎?簡直是記憶猶新。我把節約做到了極致,我每天的夥食費要控製在五塊錢以內,看著彆人吃雞腿我也饞啊,但有什麼辦法呢?吃不飽也隻能用睡覺解決。你問我是不是因為你窮離開你,說的沒錯。在我最困難的時期,我真的想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可你也隻能給我短暫的快樂,或是短期內幫我解決吃飯的問題,但你真的解決不了大問題。我承認你對我真的很好,可光有愛情解決不了實際問題,以前我還自詡是個唯愛情為大的人,當遇事之後我才發現,吃飽肚子比什麼都來得實在。謝謝你對我的愛。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有車?不便宜吧?”
既然話都說這份上了,楊洪也隻能自認倒黴。無論是鹿心羽麵前擺闊,還是穀晶晶麵前裝窮,最後倆人都離他而去;老老實實說實話,最後領著馬靜把家還……蒙不過不如把話說開,至於以後能不能相見,完全看天意了。
楊洪從挎包內翻出行駛證和駕照遞給穀晶晶:“行駛證能拿去跟車輛的車架號比對,我經得住查。這車是我用了六十萬從一家破產的企業購得,幾乎算是部新車了,性能非常好,買新車的話應該得九十萬左右。”
“吉普車都這麼貴?你中彩票了還是劫道了?”晶晶沒有翻看行駛證和駕照,她相信楊洪的話是真的,隻是對於楊洪的購買力非常好奇。
楊洪表情複雜地說:“既然開了頭,索性一次性說完。我在讀大學之前,在老家和朋友合夥做生意,公司經營的很好,每年的利潤都很可觀。去年我們收購了一家破產企業的部分資產,還包括不良資產和人員,這部車就是從那家企業收來的。記得跟你曾提起過在你之前我談過女朋友,她是因為覺得跟我一起有壓力選擇離開的我;後來跟你認知後,我刻意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況,我不希望你因為外在原因而有壓力。在你出現經濟危機的時候我沒有伸手幫你,是我的不對,我鄭重的向你道歉,如果這份歉意還來得及時的話……”
穀晶晶傻傻的坐著,半天沒緩過勁兒來。她先是傻笑了一陣兒,接著自言自語說:“我穀晶晶的命怎麼這麼差,為什麼老天要折騰我一個人,我錯在哪裡了?我也想象同齡人一樣,擁有一段美好的愛情,來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有個能讓我依靠的男友,怎麼就這麼難?”
接著又不舍棄的問道:“我現在已是獨自一人了,我什麼都沒有了,我不想去南方,我不想去深圳受苦,我還能回到你的身邊嗎?”
楊洪知道眼前的女孩子經曆了太多,遭受的磨難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即便雙方現在勉強破鏡重圓,但裂紋依舊是存在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楊洪打破了她的幻想,低聲說道:“晶晶,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先不說我現在身邊有沒有女朋友,你我能夠暫時忘記這段往事,就代表什麼都沒發生過嗎?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你我都需要為了所做過的負責,時間是不可能倒流的楊洪還真有臉說這話)!”
穀晶晶終究是丟掉了最後的幻想,再也沒有跟楊洪提出過分的要求,起身收起一切走了。兩天後,穀晶晶離開的日期到了,楊洪來送了她,為了讓她免受旅途的煎熬,楊洪幫她買了張軟臥的火車票,穀晶晶欣然接受了。二人在站台等車,穀晶晶一直低著頭,似乎在做思想鬥爭,楊洪問她有什麼不放心的,她咬了咬牙,終於把最大的擔心說了出來:“馬上就要走了,就此天涯各一方了,以後是好是壞全憑運氣了。我唯一不放心的是媽媽,她說明年或者後年想跟我叔叔結婚,但我又怕她有跟我相同的遭遇。楊洪,如果你還在武漢的時候,能不能去看看我媽媽,她的住址和電話我會發給你。她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媽媽她很不容易的,算我求求你了,我身邊隻有你一個信得過的人了。”
楊洪見她說得誠懇,再說也並不會給他增加什麼負擔,就點頭答應了下來。火車進站了,留給二人的時間不多了,臨上火車之前,楊洪四處看了看,把穀晶晶拉離候車的人群,遞給她一枚紅布包悄悄說:“裡麵是我的項鏈,興許能值幾個錢,你帶在身上吧。倒不是留個念想什麼的,如果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千萬彆委屈自己,就把它賣掉吧;如果在那邊生活的困難了,或者需要幫忙了,你可以隨時聯係我,我的手機號不會換。”
穀晶晶眨了眨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把紅布包放進貼身的衣兜裡。她還想再說什麼,可時間不允許,火車發出了即將離站的信號。萬語千言化成一個吻,淺淺的一個吻,留在了楊洪的臉龐,留在了曾經愛過和傷心過的城市裡。穀晶晶背著沉重的雙肩包上車了,她並沒有趴在車窗上跟楊洪告彆,楊洪走到遠處靜靜的看著……火車啟動了,她離開了,離開了這個讓她傷心又充滿回憶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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