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解憂?”杜康酒咱沒有,糧食也沒多少,“要靠他們自己玩命乾。
田地我給了,糧種我也給了,還給吃一冬的稀粥糧。
明年開春就有野菜,耕種了土地,秋收後,糧食豐收,碎銀兩也有了。”
薑婉寧抿嘴一笑,“所以,兒子啊!要向你爹學務實,不要聽刁老頭子那一套。
一府一地尚不能安,如何安天下?一粥一飯尚未周全,如何保障萬萬黎民?”
李文碩拍了兒子一下,“你娘說的對,走了,咱們下去聽聽,你周三叔已經去忙活了。
媳婦,你快去母親那邊吧!我生怕一眼看不住,她跑去找大姐。
我跟你說實話,大姐就是不想回來,也不想見我們,咱要給大姐冷靜的時間。”
人家從皇後的寶座掉下來,兒子也沒了,身邊倆孫子輩,其中一個出生就沒了爹娘,多慘啊!
這麼淒慘,李文碩想想都心酸,將心比心,換做自己說不定都抑鬱了。
可又不能死去,眼前還有倆孩子呢!
再說,李文碩相信李皇後的性格夠堅毅,不可能這樣就去死。
出來透透氣,薑婉寧確實覺得好了許多,這一路咳嗽都少了。
走下城樓,薑婉寧聽到周三在嚷嚷。
“你是農戶?多大?我瞧著你都有六十了,才四十三?
這個年歲行,還能乾活,你自己說,還能乾多少,能耕種多少畝地?”
薑婉寧好奇,把披風上的兜帽戴上,走到城門下看熱鬨。
站在周三朗桌前的男人,頭發花白,穿著粗布單衣,凍的手都打卷了。
可見這人不適應北地氣候。
周三朗一拍桌子,“什麼?你才能種五畝地?正當壯年的漢子,隻能乾五畝地?”
那人嘴唇翕動,不知又說了什麼,忙著往身後招手。
不一會兒,那男人身後,站了一溜壯丁,從二十多到十三四歲,看起來很提氣。
就是這些人瘦了點,縮頭縮腦,一看就是沒膽量。
沒被家將們挑走,這幫人應該隻會種地,屬於出門有人領著都能走丟的那種。
周三朗哈哈大笑起來,“好,就衝你生兒子的本事,老子給你六坰良田。”
那人領了牌子,千恩萬謝往裡走,薑婉寧後退了一步,屏住呼吸等幾人過去。
味道實在太大了,她還是去找老夫人,攔著不讓她去找閨女吧!
由小滿扶著他往裡走,又看到了那男人帶著五個兒子了。
謝五看著牌子,哈哈大笑,“三表哥可真摳,六坰地夠乾啥的?給他們再加十二坰。
彆隻給旱田,南邊來的會種稻子,給幾坰水田。”
男人捂著臉哭了,“我這是逃荒逃成地主了?俺們鎮上的員外爺家,也沒官爺給我的地多啊!”
謝五讓主簿登記名冊,發給通關文書,“去吧!東陽縣找縣令換戶籍,領你這些地的糧種,開春把地種上。”
薑婉寧頓住了,合著給人家這麼多田地,把這一家子支出山海關了呀!
老實人到哪都吃虧,這幾個都沒想起問問,那邊有地種,有沒有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