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中的牆壁上,掛著一些刑具,生鏽的刑具布滿了暗褐色的斑點,那是拷打犯人時留下的血跡,在昏暗的燈光下,給人造成一種強烈的壓抑感。
可能是高長遠念及友情,也可能是還沒來得及拷打孫興,此時的孫興並沒受刑,身上沒有傷痕,衣服也很乾淨,但他的臉色慘白,雙眉緊皺,顯出心事重重的樣子。
孫興雖然沒受刑,但他的手腳都戴著鐵銬,這是防備他反抗或逃跑。
孫興聽到門響,以為是高長遠來了,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沒看到高長遠,看到的是驢二。
孫興剛看到驢二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愣了一愣,再仔細一看,正是一個月前見過麵的那個小呂。
孫興又驚又奇,不由站起身子,脫口說道:
“小呂,怎麼是你?”
驢二笑著走過來,笑道:
“孫叔,正是我,不過,我現在不是小呂,而是煙台特工處的趙少秋趙先生。”
孫興更為驚訝:
“啊,你就是趙少秋?咦,不對,你不是小呂嗎,怎麼又成趙少秋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驢二坐到孫興的對麵,目光炯炯盯著孫興,說道:
“孫叔,我是來救你的人!”
孫興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知道我的事了?”
驢二道:
“我既然能到這裡來,當然知道了。”
“孫叔,以前,你幫過我,我是有恩必報的人,現在,換我幫你了。”
孫興道:
“小呂”
驢二擺擺手,態度堅定的說道:
“不要叫我小呂,叫我趙先生。孫叔,我不是給你擺官架子,你記住,任何人問你,你都說以前不認識我。”
“孫叔,不管你懷疑我以前是什麼身份,你現在隻要知道,我是特工處的趙少秋,我是來救你的就行了,其它的事,你不用追究。”
孫興點點頭,說道:
“我明白了,趙先生。”
“趙先生,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你幫不了我。”
驢二笑道:
“不瞞你說,我現在不但是特工處的行動隊隊長,還是日軍少將親自指派的調查組長,同時兼任市警察局的副局長,保安旅的副司令,以及秦師長部隊的師部參謀。”
“隨便一個身份,都可以輕鬆的把你救出去,隻要你堅持說你不是抗日分子,是被人栽培陷害的,我就可以放你走。”
孫興聽了之後,並沒有高興,而是緊皺眉頭,沉吟了一會,仍然搖搖頭,說道:
“趙先生,謝謝你的好心,你不用救我,就讓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驢二倒是愣了愣,說道:
“孫叔,你是不是真是抗日分子?”
“就算你真是抗日分子,隻要你不承認,我也可以放你走。”
“你放心,我不是來試探你的,說句托大的話,你的小警察身份,還不足以讓我現在的身份,來給你下圈套騙口供。”
孫興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
“小呂,孫叔我相信你是真心想幫我,但是,我求求你,不要管我了,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驢二皺了皺眉頭,說道:
“為什麼不讓我幫你?我說了,就算你真是抗日分子,我也可以放你走。”
孫興搖搖頭,說道:
“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