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笑道:
“我現在的官職眾多,其中有一個官職,是市保安副司令,我要進縣保安團,不需要藍兄帶領,再者說,如果藍兄帶我去保安團見苗人龍,萬一這個消息傳到肖振聲的耳朵裡,肖振聲會提前警惕,不利於我們營救苗人龍。”
藍仕林點點頭,說道:
“趙先生說得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不帶你去保安團了。”
藍仕林微一沉吟,又說道:
“趙先生,有件事,我想對你說,假如,我是說假如,你想除掉肖振聲,有一個最好的背鍋人,這個人跟肖振聲有仇,如果你不願承擔殺害肖振聲的麻煩,可以把罪名推到這個人的頭上,就沒人會懷疑肖振聲的死因了。”
“這個人,不但跟肖振聲有仇,而且這個人,也是個罪有應得的惡人,死了活該,除掉這個人,也是為民除害。”
驢二笑道:
“哦,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藍仕林說道:
“這個人名叫晁德彪,因在兄弟中排行老四,人稱晁老四,他現在的官職,是警察局的一大隊大隊長,官職隻在肖振聲之下。”
接著,藍仕林說了一個故事,講了晁老四和肖振聲結仇的經過
古城海陽,在日軍的鐵蹄下喘息,街道上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抑,偽警察局局長肖振聲的座駕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一如這座城市滯重的心跳。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屬下第一大隊隊長晁老四的“外宅”。
晁老四,本名晁德彪,行四,生得五大三粗,一臉橫肉,是警察局裡出了名的狠角色,他與肖振聲,一個掌權,一個擅執行,一個笑裡藏刀,一個蠻橫霸道,堪稱海陽城裡一對“珠聯璧合”的鐵杆漢奸。
兩人手上都沾著抗日誌士和無辜百姓的血,在媚日求榮、盤剝地方的道路上,合作得頗為“愉快”。
共同的利益和相似的卑劣,讓他們維係著一種牢固卻又脆弱的同盟。
然而,這堅固的同盟,近日卻因一個女子的出現,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前些日子,城裡來了個走江湖賣唱的女子,藝名“小牡丹”,她並未在公開的戲園子掛牌,隻輾轉於幾個不大的茶館酒樓,但名聲卻不脛而走。
傳聞她身段風流,婀娜多姿,更有一副金嗓子,唱起小曲來,婉轉纏綿,能勾走人的魂兒。
晁老四素來好色,聞風而去,隻一眼,便失了魂,小牡丹雖百般不願,但她一個無依無靠的江湖女子,如何得罪得起手握警槍、背靠日本人的晁大隊長?幾番威逼利誘之下,終究是羊入虎口,被晁老四強行占有了。
晁老四行事霸道,隨即尋了個由頭,將小牡丹所在的戲班儘數驅離海陽,獨將她強留下來,又把利用職權,強占的一個在城南僻靜處的小院,給了小牡丹,添置了些許家具,算是將她“金屋藏嬌”,公然包養了起來。
今日,恰逢晁老四生辰,他並未選擇在城中大酒樓操辦,而是吩咐“聚賢樓”將一桌上等酒席送至這處小院,意在向少數幾位“摯友”炫耀他的新寵。
頂頭上司兼“好友”肖振聲,自然是受邀名單上的首位。
肖振聲年近五旬,保養得宜,一身挺括的警服常服掩不住微微發福的肚腩,臉上總掛著看似隨和的笑意,但那雙細長的眼睛裡,偶爾閃過的精光,卻透露出深沉的城府與貪婪。
廳堂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而當小牡丹抱著琵琶,嫋嫋婷婷地走出來為賓客獻唱時,原本喧鬨的房間,霎時間安靜了幾分。
她穿著一件素淨的旗袍,並未過分打扮,卻難掩其天生麗質,眉眼如畫,膚光勝雪,一段凝脂般的脖頸在燈下泛著柔和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