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二雖然心中對肖一行殺機盈然,但臉上卻保持著和藹可親的笑容,慰問肖一行的傷勢。
肖一行在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長官麵前,隻能諾諾應對,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但心中卻很不服氣,憑什麼這小子比他還年輕,不但官職比他高,還比他爹高?
驢二在來見肖一行之前,其實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營救苗人龍的初步計劃,但這個計劃,要他在見到肖一行和苗人龍之後,才能確定要不要進行。
所以,他先見肖一行,然後再找機會見苗人龍。
現在,他見到了肖一行,把肖一行的身高相貌,都記在心中了,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多說,又虛情假意的叮囑肖一行好好養傷,然後,就提出告辭了。
肖振聲帶著驢二和渡邊宏,走出病房,邊走邊談。
肖振聲對驢二說道:
“趙副局長,咱們先到飯店,我再派人去便衣隊請你們調查組的成員,一起吃飯吧,算是我為你們調查組接風洗塵。”
驢二笑道:
“我那些兄弟,就不用請了,把黃隊長一個人叫過來,一起吃飯吧。”
肖振聲答應了。
眾人走出病房樓之後,肖振聲和一個警察,與驢二一起坐了渡邊宏的軍車,肖振聲派了另一個警察,開著他們的警車,去便衣隊把便衣隊長黃清接到飯店。
不久,驢二等人乘坐的軍車,在海陽城最好的飯店門口住了下來。
渡邊宏吩咐日軍司機,把軍車開回指揮部,他回去的時候,警察會送他。
肖振聲先派了那個他帶過來的警察,進去飯店要個最好的包廂,等肖振聲帶著驢二和渡邊宏進去飯店的時候,那個警察已經安排好了包廂。
肖振聲請驢二和渡邊宏進了包廂,三人邊喝茶邊點菜,不一會兒,另一個警察把黃清也接了過來,四人坐在包廂中,至於另兩個警察,身份級彆不夠跟他們同桌。
很快,酒菜上來,四人開始邊喝邊談,氣氛很是“融洽愉快”。
驢二觀察發現,渡邊宏滴酒不沾,說話也很少,多數時候都是微笑著聆聽彆人說話,由此可知,此人心計深沉,輕易不會向人吐露心事,是個乾特務的料。
黃清也很聰明,剛開始說話比較謹慎小心,但幾杯酒下肚之後,話就多了起來,說明此人雖然聰明謹慎,但並不是心計特彆深的人物。
讓驢二頗感興趣的是肖振聲,他發現肖振聲本來也是小心謹慎,甚至極為陰險深沉的人物,但今天在這個酒桌上,肖振聲卻好像有些違反了本性,喝酒不少,說話也不少,而且肖振聲對驢二的態度,極為恭敬,甚至大拍馬屁。
驢二有些想不通,肖振聲為什麼要拍他的馬屁。
按官職來說,驢二是市局的副局長,的確要比肖振聲這個縣局局長高半級,但是,肖振聲沒有必要拍驢二的馬屁,沒必要討好驢二,因為從實權來說,驢二這個市局副局長,不如肖振聲這個縣局的正局長,肖振聲隨時可以調動全縣的警察,但驢二就沒這個權力。
肖振聲不必討好驢二,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肖振聲應該不會想著進入市局,就算肖振聲能進入市局,最多也就是當個市局的副局長,雖說官職高了半級,但不如在縣局有實權,這也是很多人,寧為雞頭,不為牛尾的原因。
雖說進入市局當副局長,有機會成為市局的正局長,但競爭壓力太大,不一定能論到他,他在海陽已經盤根多年,到了煙台又要重新經營關係,得不償失。
無論從任何一方麵來說,肖振聲都沒有討好驢二的必要。
現在肖振聲對驢二的討好態度,已經超過了一個縣局長對市局副市長應有的禮節性的尊重了,甚至說得上是在獻媚了。
這說明,肖振聲很有可能,有“需要”驢二的地方,不然,不會如此放低身段獻媚。
肖振聲對驢二的獻媚,不但驢二感覺到了,就連冷眼旁觀的渡邊宏也感覺到了。
渡邊宏是聰明人,知道肖振聲有求於驢二,肖振聲請他們吃飯的目的,主要是宴請驢二,他隻是被拉過來做陪的,不是主角。
渡邊宏本來就不喝酒,又發現自己不是主角,感到無趣,吃了一會,就提出告辭,說自己還有工作要忙,就不陪各位了,然後又對黃清說,要跟黃清談一些工作,不如一起走吧。
黃清喝了些酒,反應不如渡邊宏敏捷,沒瞧出肖振聲想跟驢二私下談話,他正想拒絕渡邊宏,但看到渡邊宏向他使了個眼色,他本就是聰明人,立即明白過來,連忙附和渡邊宏的提議,說自己也正好有工作要向渡邊宏彙報,一起走吧。
肖振聲更是聰明人,他一看到渡邊宏提出告辭,就知道渡邊宏瞧出來他宴請的主角是驢二了,肖振聲又是感激,又是愧疚,他讓驢二坐著,他親自把渡邊宏和黃清送到門外,並說改天再請渡邊宏和黃清。
送走渡邊宏和黃清之後,肖振聲鬆了口氣,現在,包廂中隻有他和“趙少秋”兩個人了,他終於可以借著“酒勁”,說說“心裡話”了。
其中最聰明的人,當然是驢二,他不但覺察到肖振聲有事求他,也覺察到渡邊宏的告辭是為肖振聲“騰空”,他笑眯眯的望著肖振聲走回來,等著肖振聲說出“要求”。
肖振聲坐到驢二的旁邊,先舉杯敬了驢二一杯,然後放下酒杯,說道:
“趙副局長,你我雖然初次相見,但我卻有一種老友重逢的感覺,有句話說的好,相見恨晚。”
驢二笑道:
“是啊,我跟肖局長你也是一見投緣,要不是你的年齡比我大的太多了,我就跟你拜把子結為異姓兄弟了。”
肖振聲本有三分醉,卻裝出七分醉,攬住驢二的肩膀,笑容可掬的說:
“不用拜把子,我已經把你當兄弟了,兄弟,你認我這個老哥嗎?”
驢二笑道:
“當然認,來,老哥,咱倆走一個。”
驢二舉起酒杯,與肖振聲碰了碰,一飲而儘。
肖振聲讚了聲“豪爽”,也一飲而儘,然後一邊親自為驢二倒酒,一邊親熱的說:
“兄弟,老哥有事想請你幫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幫老哥?拉老哥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