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東城兵馬司正衙內，林雲坐在公案後，翻看著從賴升府裡抄出來的財物清單，計有黃金一萬八乾多兩，白銀八十多萬兩，古玩字畫數十件。
田契三十多頃，田莊、庭院共計八處，商鋪十二間，男女仆役三、四百人。
林雲看得暗自咂舌，這還是賴升一家，若是將賴大的府邸也抄了，隻怕這個財物數量還要翻倍。
魯大江、褚明紹、曹建雄、唐庚、錢昶幾人站在堂下，都伸著脖子瞅向林雲手裡的賬冊，這次抓了一個大肥羊，他們都在心裡盤算著自己能分到多少銀子。
林雲合上賬冊，衝站在堂下的褚明紹問道：“賴升被抓，有沒有百姓向你們喊冤的？”
褚明紹：“有的，咱們去城外查抄賴升的田莊，就有許多百姓攔著咱們喊冤。未將尊照大人的吩咐，將他們全帶回來了。”
“很好，你們三個分頭審問，讓百姓將賴升做下的惡事全部記錄下來，要做到清楚明白，不能給人挑出刺來。”
“尊命。”
“那就辛苦大家了，等這樁案子審結，我做主給大家發獎勵。”
“多謝大人。”
幾人聞言大喜，向林雲謝過之後，高高興興地回去忙乎了。
林雲又讓差役去提賴升，他要親自審問這家夥。
褚明紹出去之後，又走回來衝林雲稟報道：“大人，我們在城外查封賴升田莊的時候，還有幾個想狀告賴大的百姓，未將不敢擅作主張，就沒接受他們的控訴。”
林雲稍稍愣了一下，便點頭道：“你做的很好，現在還不是動賴大的時機，你回頭拿點銀兩將那幾個百姓安撫好，順便將他們的名字記錄下來，以備後用。”
“未將尊命。”
等褚明紹走後，林雲陷入了沉思之中，按他的脾氣，直接派兵將賴大和周瑞全部抓起來，那樣才乾脆利落。
可理智告訴他，這麼做風險太大，將賈家上下都得罪死了，對他沒有一點好處。何況，天子也不會領他的情，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又何苦呢。
林雲正在想著心事，差役押著賴升走了進來。”
林雲將差役打發出去後，這才仔細地打量著賴升，才過去大半天，這家夥就憔悴了不少，和剛抓到他的時候，判若兩人。
林雲抬手點點麵前的賬冊，衝賴升笑道：“賴大管家，你一個寧國府的奴才，家產竟然比主子還多，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
賴升咬牙道：“這些財物都是我這些年經營所得，和府裡沒關係。”
“是嗎？可你府裡的管事和賬房先生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們幾個被抓後都交待了。”
林雲說完，拿起幾份口供站起身，走到賴升麵前，將口供朝他眼前一亮，道：“瞧清楚了，你做的惡事都記在這上麵，你這次是再劫難逃了。”
賴升死死地盯著林雲道：“林家小子，你別得意，等老太太知曉你的所作所為，她不會饒恕你的。”
林雲嗤笑道：“賴升，連賈珍都不管你，老太太會為你來找我的麻煩？真是笑話。”
賴升：“我母親和老太太親如姐妹，隻要她去老太太麵前說一聲，保管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想必昨晚賴嬤嬤就去求過老太太了，可我到現在都沒見到賈家任何人，可見你在老太太心裡沒有那麼重要的地位。”
賴升一聽這話，頓時就蔫了，昨晚他就讓老婆去求母親出麵向老太太求情，可到現在還沒結果，老太太隻怕是不管他了。
林雲：“賴升，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將建造省親彆墅的貪汙人員名單和貪汙金額都說出來，我可以考慮筆下留情，將你的罪責減輕一點，留你一條老命。”
“休想，你害了我還不夠，又想害我兄長，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林雲鄙夷地道：“我如果想抓賴大，還用得著你交待？實話告訴你吧，在查抄你在城外的田莊時，就有許多百姓狀告你兄弟二人，要說你們做的惡事。真是罄竹難書。”
“我既然落到你手裡，就自認倒黴，想讓我幫你陷害府裡的人，你是白日做夢。”
林雲歎口氣道：“唉！原本我是不想為難賴喜的，既然你不心疼他，那我隻好去審問賴喜了。”
賴升一聽這話，臉上的肥肉抖動了幾下。他就賴喜一個兒子，保兄長還是保兒子，讓他難受不已。
林雲又道：“我知曉你是在擔心我會用你的口供去抓捕賴大，其實你大可以放心，賴大是老太太在府裡的親信，隻要他不作死，我是不會動他的。”
賴升想了想，道：“我隻能說出別人貪汙省親彆墅建造的銀兩，你若是答應放過賴喜，我就說。你若是不答應，就隨你處置。”
林雲：“行，賴喜也沒犯過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行，我會在案卷裡注明，對他從輕發落。”
賴升：“空口無憑，我怎麼知曉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愛說不說，本官可沒耐心和你在這廢話。我這就叫人給你嘗試幾樣刑具，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
林雲說完，衝門外大聲喊道：“來人。”
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差役拎著水火棍跑進來，衝林雲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林雲：“將這廝拖下去，先上老虎凳，再灌辣椒水，如果還不招，就用竹簽紮他十根手指，用燒紅的烙鐵燙他的胸口，總之每樣刑具都讓他嘗嘗，彆弄死就行。”
“是。”
差役們答應一聲，上前拖住賴升便往外拽。
賴升聞言被下得不輕，什麼竹簽紮手指，烙鐵燙胸口，想想都讓他背後冒冷汗。
他連聲喊道：“等等，我說、我說就是了。”
林雲啐道：“給臉不要臉，本官好心勸你，你還以為我拿你沒辦法，實話告訴你，對付你這種惡人，我有幾十種行刑手段，包管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賴升激靈靈打個冷顫，他在心裡暗自後悔，自己沒事招惹這個小惡魔做什麼，真是悔不當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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