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的生日鬨得不歡而散,黛玉也沒心思久呆,午膳過後,她便告辭回府了。
馬車駛入院門的時候,黛玉挑開窗簾,向守門的家仆詢問兄長回來了沒有。
仆役告訴她,三爺已經回府多時,還帶回來一個洋人,此刻正在涼亭那邊喝酒聊天。
黛玉一聽就來了精神,先前大家還說洋人可能會來林園做客,想不到這麼快就來了。
等馬車進了二門,黛玉領著珍珠,芙蓉和雪雁走下馬車。
將王嬤嬤和趕車的馬夫打發走後,黛玉衝三個爪牙問道:“你們幫我想想,有什麼法子能讓我去瞅一眼洋人長成什麼模樣?”
雪雁忙道:“這個容易,池塘那邊有好多柳樹,咱們就躲在樹後瞅上幾眼,想必沒人會發現的。”
黛玉:“柳樹離涼亭太遠,根本就瞧不清楚,再想別的辦法。”
珍珠:“姑娘,你可以先回去找太太,讓太太領你過去。”
“這個主意也不好,若是讓母親知曉,肯定會罵我的。”
頓了頓,黛玉又道:“芙蓉,平常就數你聰明,你幫我想個辦法。”
芙蓉心虛地道:“辦法是有,可奴婢擔心三爺知曉後,會罵我。”
黛玉:“你彆怕。兄長若是罵你,我會幫你求情的。”
“多謝姑娘。”
芙蓉接著又道:“三爺陪洋人喝酒,必定會有仆役去端酒上菜。姑娘可以裝扮成丫鬟,借著上菜的機會去瞅一眼,不就得了。”
“好主意!走,咱們過去瞧瞧,等有人去上菜,就換掉他們。”
雪雁忙問:“姑娘,你不先去換衣服嗎?”
黛玉笑道:“洋人連中國話都不會說,哪裡知曉丫鬟是什麼樣子。”
“對哦!姑娘真聰明。”
“別拍馬屁了,趕緊走吧。”
“是。”
…
幾人來到池塘這邊,躲在柳樹後麵向涼亭望去,果然看到亭子裡麵坐著兩個人,正在喝酒聊天。
珍珠眼神好,她看了一會兒,便到:“那個洋人真是個男孩子,頭發好像還是黃色的。”
雪雁:“我也瞧見了,他好像和小秦大爺差不多年紀。”
黛玉向珍珠問道:“珍珠,你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麼嗎?”
“離得太遠,聽不清楚。”
黛玉急道:“怎麼還沒人來上菜呀?”
芙蓉:“姑娘彆急,我去廚房催催他們快點上菜。”
“好的。”
芙蓉剛要走時,就見小默端著一個紅木托盤走過來,上麵擺放著一盤清蒸鱘魚。
黛玉見狀大喜,她連忙走上前,衝小默笑道:“小默哥哥,你這是要去上菜呀?”
小默聞言打了個冷顫,自家姑娘是什麼脾氣,他還能不清楚,現在突然叫他一聲小默哥哥,這明擺著想坑他呀。”
他苦著臉問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黛玉微笑道:“你整日裡跟著兄長東奔西跑,也是辛苦了。這盤魚就交給我吧,我替你端過去。”
小默急道:“這怎麼可以。三爺知曉後,非扒了我的皮。”
“你放心好了,兄長若是事後責備你,我自會幫你擔著的。”
“可是~”
小默正想找個什麼借口推托,卻見黛玉伸手便搶過他手裡的托盤,大搖大擺地向池塘那邊走去。
雪雁忙問:“咱們要不要跟上去呀?”
芙蓉連連搖頭道:“我不去。”
雪雁:“那我也不去了。”
珍珠:“洋人也沒什麼,我在金陵的時候,也見過幾次。”
雪雁:“珍珠姐姐,那你快給我們說說。”
“等以後有空再說吧。”
…
涼亭內,林雲正在向小托馬斯·斯湯頓講解見麵打招呼的幾種漢語發音。
老實說,像小托馬斯·斯湯頓這般年紀,又是大不列顛貴族,等他長大後,很有可能會成為英國派兵入侵大楚的幫凶。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林雲都懶得搭理他。
兩人正聊得熱乎時,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響,接著又聞到一縷淡淡的香氣。
林雲對這香氣再熟悉不過,他吃驚地抬起頭來,瞅見黛玉雙手端著紅木托盤,淺笑嫣然地走過來。
見林雲的目光瞅過來,黛玉心虛地低下頭,快步走上前,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案幾上。
托馬斯·斯湯頓瞅見黛玉年紀幼小,便衝林雲抱怨道:“林,她還是個小姑娘,你怎能雇傭童工。”
林雲黑著臉道:“她是我妹妹,不是什麼女傭。”
“哦!”
小托馬斯·斯湯頓聞言連忙站起身,衝黛玉鞠躬施禮道:“你好!我叫托馬斯·斯湯頓,很高興認識你。”
黛玉見小洋鬼子衝她打招呼,立刻驚慌地抬頭衝林雲問道:“兄長,他在說什麼呀?”
林雲:“他在同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