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南國主提出的和談條件,孫培頜極為不滿。想當初王爺孤軍殺到江戶城外,就逼迫德川家齊簽訂江戶條約,賠銀千萬兩。
他們現在可是三路進兵,隨時可以攻克上京城,如果這麼大的優勢隻能拿到三百萬兩賠款,那他回去還不被軍中袍澤笑死。
彆說孫培頜對安南國主提出的退兵條件不滿,剛剛趕過來助戰的馮紫英和朱彪都炸毛了,兩人吵吵著要帶兵去攻占上京城。
孫培頜也覺得應該給安南國主施加點壓力,將前來談判的鄭權澤打發走後,他讓郭仲岑和臧威留守海防城,親自率領大軍沿著紅河向上京城進發。
海防城和上京城中間隻隔著兩百裡遠,幾乎無險可守,中間雖然也有幾座小城池,可城裡隻有一點負責治安的守備軍,他們哪敢出來阻擋實力強悍的呂宋島軍隊。
隻用了一天時間,呂宋島軍隊就趕到上京城外,孫培頜讓士卒在城外架起百十門火炮,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
上京城東城牆頭,阮文光手按著刀柄,正在向城外眺望。
看到城外呂宋島軍隊擺出的百十門大炮,阮文光心裡就像是被壓上一塊巨石,這些大炮一日開火,上京城就將經曆一場浩劫。
他很想帶兵打出去,可理智告訴他,出城野戰就是送人頭,最後不但無法取勝,還會葬送上京城。
阮文光正在苦思對策時,一名內侍快步跑上城頭,衝他施禮道:“大總管,大王宣你前去議事。”
“是。”
阮文光叮囑了守將幾句,便跟著內侍前往王宮。
…
安南王宮大殿內,眾臣齊聚一堂,正亂糟糟地吵得不可開交。
直到阮文光走進殿內,眾臣才安靜下來,一齊看向他。
等阮文光上前行完禮後,阮文緒便開口問道:“大總管,如今敵人已兵臨城下,你可有應對之策?”
阮文光:“回稟大王,敵軍遠道而來,不耐久戰,隻要我安南軍上下一心,死守城池,敵軍必定會铩羽而歸。”
阮文緒聞言很是失望,他想要的是破敵之策,而不是躲在上京城裡被動挨打。
大司馬吳文楚站出來,衝阮光緒施禮道:“大王,臣下請求今夜率領五千士卒出城偷襲,必定將將呂宋島軍隊殺個片甲不留。”
阮文光急道:“大司馬此議不妥,敵將足智多謀,對我軍夜襲必定有所準備,萬一中了埋伏,上京城則危矣。”
吳文楚不滿地道:“大總管,你是不是被敵人嚇破膽了?”
鄭權澤趕緊出班道:“大王,下臣以為還是應該派人去和談,以免上京城裡的百姓遭受塗炭。”
吳文楚:“談什談,敵人的談判條件如此苛刻,即便咱們能滿足他們的要求,可他們償到甜頭和明年又來,我們安南又有多少銀子可以滿足他們的胃口?”
鄭權澤突然撲通跪下,朝阮光緒叩拜道:“臣下懇請大王派昭聖公主去呂宋島和親,為我安南爭取休養生息的時機。”
十幾位文官跟著出班,跪在鄭權澤身旁,一齊叩拜道:“請大王以國事為重,派昭聖公主和親。”
阮光緒憤怒地道:“你們想做什麼?是想向寡人逼宮嗎?”
鄭權澤:“臣下不敢,隻求大王顧念全城百姓安危,忍一時之辱,以圖後計。”
“住口!寡人寧可戰死,也不會受此羞辱。”
話音剛落,就聽見殿外傳來轟轟轟的響聲。
眾臣聞言臉色大變,敵人竟然連談都不想談,直接開炮了。
阮光緒:“來人,替寡人披甲,寡人要親上城頭,與敵死戰。”
阮文光忙道:“大王不必動怒,臣下這就去城頭指揮作戰。”
吳文楚:“大王,臣下請命去協助大總管指揮作戰。”
阮光緒剛想點頭答應,就見一名內侍快步跑進來,急切地道:“大王,城裡起火了。”
阮光緒聞言快步跑出殿外,看到東城方向濃煙滾滾,炮聲陣陣,還夾雜著百姓的哭喊聲。
“擺駕,寡人要去城頭親自督戰,為士卒打麼。”
內侍聞言趕緊跪倒在地,請求阮光緒彆去城頭冒險。
阮光緒一腳踢開內侍,大步流星地朝王宮外麵走去。
眾人見狀,趕緊跟在後麵苦口婆心地勸諫,可阮光緒理都不理。
等他們來到東城這邊,就見街道上擠滿了百姓,正扶老攜幼攜地向城中心聚集。
王宮護衛趕緊上前,想要驅散那些百姓。
阮光緒抬手製止道:“是寡人無能,害他們受苦了。”
鄭權澤擠上前道:“大王,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可彆等到上京城被炸成廢墟,那可就遲了。”
阮光緒瞪了對方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走不多時,就見前麵濃煙滾滾,火光四起,一棟棟房屋被炸成了廢墟,其間還有人在倒塌的房屋中間尋找著親人。
阮光緒正想上前查看,就見空中飛來幾枚炮彈,在離他們幾米外炸響,飛濺的沙石甭到眾人身上,嚇得他們簌簌發抖。
鄭權澤急道:“大王,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麵太危險,您要是有個閃失,臣下百死難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