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老爺子說著,當真去取了劍,要跟孫女一較高下。
武館裡有人聽到動靜,聞風趕來,聽說前因後果,不由哭笑不得。
隻是礙於老爺子的淫威,也沒人敢上前去勸,隻能在一旁觀戰。
倒是上官夕顏見到來人,卻不敢再嬉皮笑臉,畢恭畢敬的行禮,打了聲招呼,“二伯,爹爹。”
“行了,彆磨磨唧唧的,”上官老爺子擺擺手,“還有你們兩個小兔崽子,都滾一邊去,彆杵在這礙事。”
“……”
上官老二、上官老四對視一眼,相顧無言,各自在心裡為對方掬了一把辛酸淚,悻悻站在一旁,不敢吱聲。
“小夕顏,你進招吧!”上官老爺子表情嚴肅,煞有介事擺出長纓劍訣的起手式。
說歸說,鬨歸鬨,爺孫之間也不開玩笑。
涉及武學,上官老爺子是必須要較真的。
上官夕顏也不客氣,喊了一聲‘爺爺,看招’,挺劍便刺。
“咦?”
練武場上,連續發出四聲輕咦。
還有一聲,是剛來的上官老三。
隻因為上官夕顏這一劍刺出,上官老爺子竟是無法招架,不得不後退了好幾步,避其鋒芒。
不光是上官二、三、四,感到驚訝莫名,就連上官老爺子自己,也是臉上有些掛不住。
“踏馬的,這劍法有點邪門。”上官老爺子忍不住罵了一聲。
“爺爺?”倒是上官夕顏不明所以,一臉奇怪的看著爺爺,還沒反應過來,爺爺竟被她一劍逼退了。
“再來。”上官老爺子一臉不服氣,衝她招招手,示意她繼續進招。
上官夕顏便再次舉劍,朝著老爺子刺了過去。
然後,故事重演。
上官老爺子又是一招不發,狼狽的朝後退開。
旁觀上官二三四,無不是大跌眼鏡。
“爺爺,你怎麼啦?”上官夕顏忍不住道“你這樣一直躲來多去,可分不出個勝負。”
“踏馬的,你這劍法也太邪門了。”上官老爺子罵了一句,不服氣的大聲道“再來,繼續。”
上官夕顏莫名其妙,隻能再次出劍。
於是,上官老爺子便第三次被逼退。
“爺爺,你在乾什麼呀?”上官夕顏有些不悅道“不是說要過招嗎?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我認真了啊。”上官老爺子有些心虛,訕笑一聲,“踏馬的,你這劍法確實有點門道,你再使一遍,讓我仔細瞧瞧。”
上官夕顏剛才攻了三次,也使了三招不同的劍法。
她聽爺爺這麼說,終於也有點回過味來了,驚奇道“爺爺,你該不會是連我一劍都擋不住吧?”
“胡說。”上官老爺子捋了一把胡須,瞪著眼睛,有些生氣,“踏馬的,你這劍法雖然邪門,但我有一萬種辦法,可以輕鬆擊敗你,隻不過要想不傷到你,那可就難了。”
原來上官老爺子之所以一退再退,並不是真的連孫女一招都接不住,而是長纓劍訣的特點所致。
長纓劍訣其實是從縛龍槍法中演化而來的。
上官老爺子少年時練劍,後來進了軍營,改練槍法,且天賦過人,將在軍營中學到的縛龍槍法,推陳出新,從中演化出一套長纓槍法,雖威力稍弱,卻更適合江湖搏殺。
縛龍槍法是鎮族級武技,上官老爺子自創的長纓槍法,也是鎮族級武技,僅此一點,便足以超越九成九的武學裁縫了。
可惜的是,上官老爺子申請長纓槍法版權的時候,卻一直被拒絕。
後來他才知道,原來縛龍槍法其實是平蠻公府段家的絕學。
隻不過,平蠻公執掌平蠻軍,所以將家傳槍法,傳授給了麾下士兵。
但縛槍法的版權,還是屬於段家。
有版權的武功,版權所有者還是威名顯赫的平蠻公,大周武庫能讓他這個武學裁縫通過版權申請才是怪事了。
上官老爺子很不甘心,苦思冥想,又將長纓槍法改頭換麵,變成長纓劍訣,才終於申請到了版權。
但這樣改了又改,難免導致威力一降再降。
本來鎮族級的長纓槍法,變成了僅僅隻是一流的長纓劍訣。
長纓劍訣出自槍法,所以招式奇特,講究刺、紮、撩、撥、挑等等,一招一式,直來直去,鮮少有尋常劍法中的削、抹、劈、斬等基本技法。
簡而言之,長纓劍訣重攻不重守,是一門攻擊性非常強的劍法。
當然,攻強守弱,也並不是什麼非常要命的缺陷。
攻擊本就是最好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