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李青雲待在自家的小院裡,把玩著手裡的黑蟒鞭——當然,他並不知道手裡這條黑色長鞭的名字。
但這也都無關緊要了。
他拎著鞭子,輕輕一抖。
隻見原本編織得結結實實,渾然一體的長鞭,陡然從中崩散開來,還原成了一縷一縷如麥稈粗細的黑繩。
這些黑繩,其實是一種產自南疆的黑荊條,用特殊的藥水浸泡,使其變得堅韌無比,堪比精鋼,刀劍不能毀傷,同時柔韌性極佳,水火不侵,是編織軟鞭的絕佳材料。
李青雲拆散了黑荊條,又重新將其一縷一縷的搓起來。
不過,他重新編織出的長鞭,相比原來的黑蟒鞭,變得細了許多,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根黑色繩索,但其長度,卻增長了足足有一倍還多。
原先的黑蟒鞭,被削去了一截鞭梢,其長度大概也就一丈五尺左右。
經過李青雲的重新編織,現在這條新的黑索鞭,長度赫然足有長達三丈三尺開外。
軟鞭雖說是長兵器之最,可因為操縱難度的關係,其長度也並不是越長越好。
絕大多數的軟鞭,長度能有一丈開外,就算很了不起了。
功夫練得不到家,鞭子太長,反而發揮不出什麼威力。
黑蟒鞭的主人,能使一丈五尺的長鞭,已經可以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李青雲手中這條三丈三尺的黑索鞭,除了他自己之外,世上恐怕沒有幾個人能使得動。
“爹爹,爹爹,我們快去隔壁武館叭!”小鯉魚看他手搓長鞭,在旁邊早急得不行,連聲催促,“萬一有人來報名上課,爹爹不在武館,客人可就跑掉啦…”
李青雲瞥她一眼,自然知道,小鯉魚哪裡是關心武館的生意,她分明就是想去隔壁武館玩滑板。
不過,昨天讓小鯉魚憋了一個下午,想來應該也足以讓她吸取教訓,不敢再踩著滑板往外麵闖了。
想到這裡,李青雲便準備起身,領小鯉魚去隔壁武館玩耍。
“你是誰?鬼鬼祟祟躲在這乾什麼?”
外麵突然傳來梅輕鴻的嗬斥聲。
李青雲眉頭微皺,加快腳步,來到門口,朝外望去。
隻見一個滿臉泥灰,打扮邋遢的瘦子,也正朝他望了過來。
“李館主,我是侯三啊…”瘦子見到李青雲,顧不得跟梅輕鴻糾纏,連忙小聲招呼道“是堂主讓我來找你的。”
“咦?”李青雲聽他聲音耳熟,定睛一看,果然是堂兄的手下侯三,不由有些吃驚,“你怎麼這副打扮?四哥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沒有,堂主沒事。”侯三連忙擺了擺手,遲疑一下,又道“不過,堂口最近不太平,所以我出門的時候,喬裝打扮了一下,免生事端。”
李青雲問道“那你來我這裡是…”
“是堂主讓我來的。”侯三答道“堂主聽說了武館這邊,昨天似乎出了點亂子,便讓我來問一聲,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李青雲微微一怔,旋即恍然。
學府巷本來就是飛魚幫豹堂的地盤。
而現在的飛魚幫豹堂,是由堂兄李乘風當家做主。
武館但凡有什麼風吹草動,堂兄自然是第一時間就能知道了。
梅輕鴻這時卻突然有些警惕的看了侯三一眼。
他昨天提出想要幫忙收拾首尾,被先生故意打岔婉拒了,沒想到今天還有個來搶生意的。
他看著侯三,心下冷笑,知道此人這番殷勤,多半是要做無用功。
接下來,果不其然。
李青雲聽說侯三的來意,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都已經解決了,你回去跟堂兄說一聲,讓他不用為我擔心。”
“是。”侯三應了一聲,說著便準備轉身離開,“既然如此,那李館主,我就先告辭啦。”
“等一下,”李青雲卻突然將他叫住,雙眼閃過一抹異彩,凝視著他,聲音變得有些縹緲,沉聲問道“侯三,我四哥真的沒有出事麼?”
侯三精神恍惚了一下,眼神變得有些茫然,表情呆滯的回答道“堂主胳膊被人砍了一刀,怕李館主擔心,所以今天便沒有親自過來…”
李青雲眼中的異彩消去,心中暗道了一聲果然。
他上次曾給堂兄去了電話,讓對方有空來一趟武館。
堂兄要是好端端的,今天多半會親自過來,而不是隻派侯三來問一聲。
侯三晃了晃腦袋,回過神來,有些瞠目結舌的望著李青雲
堂主在他臨來之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千萬不要說漏了嘴。
結果李青雲方才一問,他一個恍神,莫名其妙就把實話給說了出來。
侯三不知自己方才其實已中了攝魂大法,他還道是自己太不小心,被李青雲給詐住了,不由心下哀歎,這下完蛋,回去肯定要被堂主修理一頓。
“胳膊被砍了一刀?堂兄怎會這麼不小心?”李青雲皺起眉頭,“該不會是被人偷襲了吧?”
侯三一臉如同見了鬼的表情,駭然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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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雲見狀,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倒不是能掐會算,而是從堂兄的武功來做判斷,自然一猜就中。
堂兄練過降龍十八掌,有這門掌法傍身,一般的敵人,根本傷不了他。
但若是真有敵人,能夠正麵砍傷堂兄,那也就意味著,敵人想要取堂兄的性命,同樣並非難事。
如果侯三沒有說謊,堂兄隻是受傷,卻無性命之憂,這就很好猜了,他大概率是被人偷襲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