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敲鑼打鼓歡喜的嗩呐聲,眼前是大紅蓋頭,身上也穿著大紅的婚服,在狹小擁擠的空間裡,連呼吸都感覺不那麼暢快。
白熾剛一睜開眼,就看到這些,甚至還愣了一下,隻覺得這情形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哇,主人你又上花轎啦,這次要嫁給……唉唉唉?我艸!死老公?’
前半句小黑還在看熱鬨,後半句直接炸毛,頭發耳朵尾巴全都豎起來了。
‘嗯?什麼意思?’
正疑惑間,原主的記憶就傳來了。
快速瀏覽而過,瞬間震驚了。
小黑說的還真是一點沒錯,這是真的嫁給一個死人!
原主和縣城首富是從小定的娃娃親。
二十年前,一個雲遊到此的老道士,突然闖入首富鐘家,然後嘰裡咕嚕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大意就是,城北五百米,有鐘家貴人降生,若不能讓那貴人入得鐘家,鐘家永無寧日。
雖然鐘家老太爺對此嗤之以鼻,但那老道雖然瘋瘋癲癲的出現,又瘋瘋癲癲的離開,卻在十年前,突然成了當朝國師。
後來傳聞,說那老道士其實才四十不惑,隻是平時不修邊幅,才給人一種年老的錯覺。
如此一來,鐘家就重新對這件事重視起來,甚至連之前不屑一顧的‘貴人’,也重新去找到了。
彆說,鐘家雖然一開始不信那老道的話,但卻一字不漏把老道說的,關於貴人的地點時間,記得清清楚楚。
而這個貴人,自然就是原主。
一查一看,居然是跟鐘家次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今年剛滿二十歲。
為了確保貴人進家門,鐘家直接跟原主定了婚約。
為了避免原主家毀約,鐘家甚至還早早下聘,定了婚期。
原主隻是普通農戶家的孩子,對這突如其來的婚約也沒什麼反應,畢竟當時才十歲而已。
甚至鐘家還特意讓鐘二少爺,去原主家拜訪過幾次,兩人也算是提前見過麵。
然而就在婚期的三天前,鐘二少爺跟花樓女子在湖中幽會,不小心掉湖裡淹死了。
人死了,婚約還是要繼續,鐘家直接上門接人,嫁給亡故的二少爺。
這時候原主家就不想把原主嫁出去了,奈何十年前的聘禮,已經被原主的爹娘花光了。
當年鐘家本來就是抱著讓鐘家退不起親的心思,給了巨額的聘禮。
窮人乍富,看著鐘家送來的聘禮,各種金銀玉器,還有金元寶等,很容易就飄了,這些年還染上了賭博的毛病、
而當年給的聘禮,早就讓原主爹娘賭博輸了出去,隻能把兒子嫁出去,嫁給一個死人。
甚至連嫁衣,也是鐘家讓人送來的。
唯一讓人欣慰的,大概就是原主擔心的陪葬並沒有發生,而是以二少爺遺孀的身份,一直留在鐘家。
甚至他在鐘家的日子過得還不錯,每月都有月銀,一應用度,也是按照鐘二少奶奶的標準來的,院子裡還有專門的丫鬟仆人伺候呢。
要說如果隻是這樣一輩子下去,倒也還行,反正比以前的日子好過多了,吃喝不愁的,還能讀書識字,彆提多愜意了。
可偏偏,事情往往總是不儘如人意。
原主在鐘家是真的過上了好日子,而原主已經賭博上癮的爹娘,也是惦記上了。
夫妻倆成天琢磨著怎麼從出嫁的兒子身上,搜刮銀錢,好繼續去賭博。
原主父母因為賭博,原主這十年也沒過一天安生日子,爹娘不隻是賭博,甚至還告訴弟弟妹妹們,以後原主是縣城首富老爺家的二少夫人,多少錢都有。
這就導致了原主一家,都養成了吃喝嫖賭的懶散習慣,並把後半輩子全都指望原主。
而原主是家裡老大,又因為爹娘賭博不管家裡,所以一直獨自照顧家裡弟弟妹妹。
加上爹娘每次輸錢,回家都會脾氣不好,對原主動輒打罵。
各種原因的加持下,才是導致原主隻要能離開家裡,能離開爹娘,哪怕嫁給一個死人,他也願意。
可惜原主並沒有真的因此擺脫吸血的家人,反而是他們如影隨形的纏了上來,就像吸血鬼一樣。
原主把自己每個月的月銀,全都給了爹娘,但這遠遠不夠,他們大罵原主不孝,自己過上好日子了,就不管爹娘了。
無法,原主又開始變賣自己的首飾等,可他的妥協,並沒有換來爹娘弟妹等人的理解,反而是他們變本加厲的壓榨。
最後甚至是爹娘逼迫原主,讓他給弟弟在縣城買一個兩進的大院子,把鐘家的小妹嫁給弟弟。
不僅如此,還要把原主的妹妹嫁給鐘家的大少爺,也是鐘家的下一任家主。
而原主爹娘這段時間的作為,鐘家其實早就知道,鐘母原本還指望原主自己反抗拒絕,誰知道原主居然這麼心軟。
甚至是懦弱。